乔佳月想着,迈着小短腿跟了出去,然而乔父身高腿长,早就走远了。 她气得直跺脚,刚才怎么就没反应快一点呢?说好的一整天跟着呢? 乔佳月在家门口走了两圈,到底没去追,她根本就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只能忐忑地胡思乱想。 话说乔父之所以走得那么急,他想起个事儿,中午他们回来的路上没看到乔高粱。 这可是奇了,以前乔高粱可是会在进兴园的岔路口那守着,盯着下工回来的人,看谁偷地里的集体财产了。 即便这会地里没什么产出,他也没放弃这个习惯。 中午没见人,乔父没往心里去,但刚才听女儿那么一说,他觉得他有必要去地里看一看。 走了不到十分钟,他就见前方走来一群人,步履飞快,但明显能见到他们的中间抬着一个人。 乔父收敛了下脸上的表情,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冲最前头的人问道:“阿六,发生什么事了?” “哎,是阿瑜啊,快来帮忙,大队长摔下田埂了折了腿。”乔六安是乔父的好友,关系比较近、要好的人,都会以阿某某来称呼对方。 送大队长去正骨,可不是偷懒的好机会吗?乔六安当然要喊上小伙伴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差,他们脚下不停地往村里赶。 而乔高粱只能躺在门板上直哼哼,催促着其他人快点把他送去县城看医生。 乔父低头看了乔高粱一眼,看他身上的泥块,应当是从田埂上摔下去的。 泥块都干得差不多了,再看时间,八成是下工那会的事。 他的确没怎么把女儿说的诅咒系统给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有那么厉害。 但转眼间乔高粱就倒霉了,看腿这扭的角度,没几个月是好不了的。 看来,他有必要把女儿的这个系统给放在心上,好好地利用起来才是。 乔佳月在门口发着呆,忽然看到一行人抬着个人急匆匆地过来,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再定睛一眼,乔父站在一旁帮忙,躺着的不是他。 她想了想,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乔父一看女儿跟着,就停下来,“月儿,回去,阿爸送大队长去医院。” “阿爸,月儿也要去城里。”乔佳月朝乔父眨眨眼,她撒娇不起来,只低声说:“地图,星点。” 乔父想了想,背起女儿,跟上前方的队伍。 一行人抬着大队长到了充作生产队办公室的某家祖屋,乔高粱家的婆娘李秀兰就哭喊着过来了。 没一会,兰婆婆迈着小脚也被人拉来了,她是村里的接生婆,偶尔给人看点小病。 她绕着乔高粱看了下,摇着头说:“这我不会,送去城里罢。”说完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走。 乔佳月好奇地盯着兰婆婆的头顶看,那是一朵红云,还镶着金边呢,可真是稀罕。 兰婆婆似乎是感觉到乔佳月的视线,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浑浊的双眼里,似有精光一闪而过。 乔佳月吓得缩了下脖子,赶紧转头趴在乔父的背上。 “当家的,你咋就摔成这样呢,我以为你午饭没回来吃,是去哪家吃了呢。”李秀兰就在那边抹眼泪。 乔高粱疼得不行,骂道:“哭什哭,老子还没死呢,快去拿钱拿票,送老子去医院治腿!” 他怕时间晚了,就成瘸子了,这怎么成,那时候他生产大队长的位置怎可能还坐得住? 李秀兰抹了抹脸,跑屋里去拿钱和票,用一张灰格子手帕包着跑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乔高粱的亲弟弟,乔高保。 乔高保人高马大的,满面红光,嘴里一股酒气,“快把我哥给送山下公社去,下午的公分我让小队长给你们补上。” 他是村里的民兵队长,仗着乔高粱的身份,平时也没少干坏事。 乔高保对几个人随意吆喝,丝毫不把人看在眼里。 他转过头看到带着女儿的乔父,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去,带着个丫头片子添乱呢。” 乔六安张了张嘴想说话,让乔父用眼神制止了。 “我下午已请假,要去镇上买个陶锅,正好顺路。”一句话就把自己跟这事儿给撇清了。 乔高保哼了声,催促着几人赶紧把人抬下山。 走到一半的时候,后边又跟上来几个乔高粱的本家兄弟,他们也不说帮着抬乔高粱,反而凑在后头,偷偷讨论着进城之后要去哪里开眼界。 乔佳月趴在乔父的肩上,他们远远地落在后面,她瞅着前面的那些人,乔高保以及后面来的其中人,头上都是一朵黑云。 这一趟,这些人有得折腾。 高山村是在高山盆地上,山脉分布在南北两侧,东西方向凹陷,西部是与隔壁县城相邻,东部下了山之后就到了淘溪公社上。 别看垂直距离短,实际上走路也要两个多小时,乔高粱这条腿,有得磨。 淘溪公社是在山脚下,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又有河流穿过,日子向来是比山上的好。 公社的房子是比山上好,但也没有楼房,顶多就是数量更多些,与山上没太大差别。 街道两边的墙上写满了各种标语,灰暗的墙面,那些标语也蒙上了一层灰。 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来去匆匆,没有人驻足停留,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并没比山上的的人更好。 乔高保一行人带着乔高粱去找车子进城,乔六安几人不可能多留,跟乔父说了几句,便先回去了。 乔佳月唤出系统,点开了地图,悄悄地下了个诅咒,于是公社的人也都戴着朵云帽子了。 看着增加的星点,她抿着唇悄悄乐着,又可以从商城里买东西了。 乔父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人家里,赊到了两个大砂锅,十个陶碗。 乔佳月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卖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