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皇庙上香的人,非富即贵, 但男女混杂。至此, 住持应要求, 特在皇庙后院内另辟了一块地方作为女眷住处, 除了一些僧人外,静止外男冲撞。这样既保证了这些贵人的安全, 也免去了诸多烦扰。
斐济穿着他那身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僧袍, 大摇大摆的走在院子里, 惹得一些女眷隔窗张望, 纷纷暗自谈论:这皇庙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俊美如俦的俗家弟子?
“小师傅, 我的绣帕掉了。”有大胆的姑娘趴在槅扇处,指着不远处挂在槐树枝桠上的那方绣帕,巧笑倩兮道:“劳烦小师傅替我捡拾一下。”
斐济眉眼轻动, 慢吞吞的走过去。
“哎,小师傅……”那姑娘竟还想追出去,被身边的丫鬟劝住了。
苏芩住在不远处的另外一间厢房内, 看到男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推开厢房门, 主人家似得坐到自己的榻上, 倒了茶水吃。
苏芩撑着下颚, 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摆弄着插在玉瓶内的槐花枝,阴阳怪调道:“小师傅,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你可要注意影响啊。”
小师傅斐济端着茶碗,坐到苏芩对面。
不得不说,男人因着那副皮囊生的好,所以扮什么像什么。
穿着僧袍的男子手持香茶,眉眼上挑着看过来,似乎浑身上下都带上了一股属于寺庙的香火气,沉静而优雅。再加上这套僧袍颜色纯稚,男人乍然一看就像是小了数岁般,年轻不少。
其实男人本身年纪也不大,只不过跟苏芩比起来,就差了一轮,算起来是个“老男人”。
苏芩想着,若这厮穿这身衣裳去外头坑蒙拐骗,定然也能混的极好。
“女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垂着眼睫,半张脸被氤氲热茶的雾香气所覆盖,说话时声音轻柔飘哑,隐带戏谑笑意。
被男人一嘲笑,苏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男人看了许久了。
她立时偏过头,捏起那支被放在玉瓶内的槐花枝就朝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微微侧头避开,单手一夹,就将那支槐花枝捏在了手里,然后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似得,起身将槅扇给关了。
“你做什……唔……”苏芩被斐济一把捂住嘴,半揽在怀里。
槅扇未完全关严实,透过那条缝隙,苏芩能看到一个身影翻墙而入,穿着黑衣,身形狼狈,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似乎还受了伤。
黑影虽然不熟悉地形,但似乎颇为知道如何隐蔽。
除了斐济这个耳聪目明的,整个院子内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个黑影。
黑影跳上屋檐,俯身扶趴下去,不见了踪影。
斐济终于放开苏芩,苏芩大口喘息,憋得小脸通红。“那是谁?”
斐济摇了摇头,单手抚上苏芩半垂的青丝,将那支槐花枝给她簪在了鬓角处。
小姑娘生的美艳,白瓣金蕊的槐花暗带飘香,衬在鬓角,冰清玉洁。苏芩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看向斐济。鸦羽色的睫毛搭拢下来,美人如画,人比花娇。
皇庙的槐花开的比旁的地方早,滋味也比旁的地方好。而似乎是因着这佛门清净地,所以这处的槐花看上去甚至比旁的地方更素净洁白,连花瓣周身都带上了一股细腻佛气。
男人抬手,掐住苏芩的下颚,俯身下去,细细的亲。
细薄唇瓣带着微凉涩意,顺着那眉梢眼角往下,最后含住那抹让人肖想已久的朱唇。
苏芩推拒了一下,被男人使劲一抱,就腾空揽在了怀里。
“唔……”苏芩下意识抬起双腿,夹住男人的腰腹,生恐男人一放手,自个儿就会跌下去,被摔成两瓣。
男人托着她的臀,抱小孩似得把人揽起来。
“够,够了……”感觉到男人的变化,苏芩使劲一撇头,气喘吁吁道:“被人瞧见了。”
“没人瞧见。”男人蹭着苏芩的粉颈,尖锐牙齿触到那柔腻肌肤,恨不能咬上一口,好好品尝一番。
苏芩一惯知道,这厮最喜咬她,床笫之间,总是将她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是只狗在划拨领地似得。
“别咬,会留印子的。”
小姑娘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斐济双眸一暗,立时就按着那粉颈来了一口。
“呀!”苏芩伸手,使劲的拉着那金耳环一扯。
男人被迫偏过头,痛并快乐着。
留下印子才好呢……
重新坐回绣墩上,苏芩捂着粉颈,双眸泪雾雾的狠狠瞪向面前舔着嘴唇的男人。
斐济吃一口茶,一撩僧袍道:“莫怕,反正不是来寻咱们的。”
苏芩蹙眉,收回视线,觉得这皇庙真是不安生。当然,最大的隐患还是她面前的这只狗。
“哎,慢点搬,别磕着了……”院门口传来喧闹声,苏芩眯着眼睛凑到槅扇缝隙前一瞧,只觉冤家路窄。那正进院子的不是旁人,竟是陈颖兰。而陈颖兰身后,是梳着妇人髻的朱丽月。
自朱丽月与夏达成婚后,苏芩便没见过人。
如今一看,苏芩差点没认出来。
她尚记得第一次看到朱丽月时,那个英姿飒爽,眉眼带着英气的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