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觉得, 她病了, 而且病的不轻。
已经在船上呆了半个月了。
自那日后, 苏芩便四处躲着陆霁斐,每次瞧见人就跟瞧见鬼似得,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 恨不能随时随地的挖个洞将自个儿埋进去。
“阿狗, 你, 你怎么老盯着我看呀……”绉良对这个粉雕玉啄的小厮十分有好感。觉得这阿狗就跟用粉团子捏出来似得, 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只可惜,却是个哑巴……
苏芩一边捂着心口, 一边盯住绉良,然后摇了摇头, 失望的转身。
不跳, 而且因为绉良身上的鱼腥味太重, 她想吐。所以结论是, 她只有面对陆霁斐的时候才会发病。
“阿狗,马上就要上岸了, 你还要不要吃鱼了?我去给你抓来。”绉良扯着铜锣嗓子道。
苏芩虽扮了男装,但因着嗓子变不了,所以这一路上来除了对着青山和陆霁斐说话,便没跟旁的人说过话。至此,绉良直到现今都还以为她是个可怜的哑巴, 处处帮衬着她做事。
吃了大半月的鱼, 苏芩现在只要听到就想吐。她使劲摇头, “噔噔噔”的跑远。
“小主子。”青山端着沐盆过来,递给苏芩。
“爷吩咐了,让您进去伺候洗漱。”
苏芩瞪圆一双眼,恨恨的接过那沐盆,转身进船舱。
船舱内,陆霁斐斜靠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身后垫着缎枕,半阖眼,搭着腿。身上一件月白长袍,褪了鞋袜,长发未束,活像个坐月子的女子,连床榻都不下。
“你不是晕船吗?那还看什么书。”苏芩将手里的沐盆放到木凳上,然后把帕子绞了递给他。
陆霁斐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书,斜睨苏芩一眼。
苏芩鼓着一张脸,把手里的帕子给他糊到脸上,然后使劲往下按了按,擦了擦。
男人靠在缎枕上,因着被帕子糊了脸,所以看不到苏芩的表情。小姑娘小脸绯红,那红从面颊处向下蔓延,浸润一对白玉小耳,就跟初绽的桃杏般好看。
“擦好了。”苏芩将帕子往沐盆里一甩,溅起几滴水珠子。
“身子还没擦呢。”陆霁斐也不管自己被擦红了的脸,只慢悠悠道。
“你不会自己来。”苏芩叉腰,觉得自个儿真成了伺候这厮的小奴才了。
“头晕眼花,手脚无力。”陆霁斐掀了掀眼皮,拿起软枕上置着的洒金扇摇了摇。他的头发被苏芩擦乱,脸上带着红痕,身高腿长的瘫在那里,睁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眼尾发红,竟也显出几分可怜之态。
苏芩瘪嘴。
“我是看在你晕船的份上……”苏芩哼哼唧唧的说完,将帕子重新绞干,“你把衣裳,拉开一些吧。”
“姀姀替我来脱。”男人放下手里书籍,笑看向苏芩,语气轻缓,带着哑意。
原先,苏芩并不觉得这厮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男人说话时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心口麻麻的就像是被冬日里的溯风钻了身子。
又凉又刺激。苏芩将这归功于是自己在船上晃了那么久,不仅晃得连身子都不好了,也影响了脑子。
“姀姀。”男人又唤一声,如珠玉落盘,不绝如缕。
苏芩脸上红晕未褪,双眸水雾雾的四处兜转,就是不敢落到陆霁斐身上。
“你方才还有力气拿书,怎么没力气脱衣裳了?”她嗔怒道。
“就是因为方才拿书,所以力气都用完了。”陆霁斐话罢,连手里的洒金扇都放下了,瘫在榻上,成一团烂泥,只等着人伺候。
苏芩不知真假,看一眼男人,终于还是伸手替他解开了衣襟。
苏芩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她与他已有过多次亲密接触。但不知为何,却面臊的厉害。她的蔻色指甲还没褪干净,触到男人白皙胸膛前,妖冶惑人。
船舱内的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那最后一颗扣子解不开,苏芩一边脸红的厉害,一边使劲拉扯,“撕拉”一声响,陆霁斐的月白袍子被苏芩硬生生从中扯开。布料翻飞间,露出一片白皙胸膛。
苏芩半跪在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陆霁斐,暗咽了咽口水。
男人因着总是呆在这不甚透气的船舱内,所以身体透出一股绯,衣襟大开,肌理分明,宽肩窄腰的挎着一条长裤,贴在肌肤上,衬出一双大长腿。
苏芩眼睁睁的盯着面前的肌肤,看着上头有水珠子往下落,滑过腹肌,在肚脐处略停顿,最后浸入裤腰内。
她知道,男人身上的肌肉手感极好,但因着每次她都被这厮折腾的厉害,所以从没好好感受过。男人的肌肤没有苏芩那般细腻柔嫩,反而透出一股坚韧白皙的绸缎感。有细细的茧,贴合在掌心肌肤上,吸附上去。
苏芩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不知这咬上去的口感……
“爷,船已停靠,咱们可以上……”最后一个“岸”字被青山憋在嘴里,硬生生咽了下去。
苏芩手忙脚乱的给陆霁斐将衣服扯好,然后从榻上爬下去。
绉良站在青山身后,看到苏芩的壮举,想起商船上的风言风语,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