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冯乞的声音依旧奶,可那呼之欲出的撵人内涵却糊了谢容训满脸。
他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哪儿能轻易离开。
而且——
传到鼻尖的味道很香,该是某种皂角的香气,他不禁猜测,这里是冯满满的闺房吧。
他又摸了把自己的身上盖的被子,这个应该也是满满盖的被子吧。
他忍不住又往里缩了缩。
尽览谢容训全部小动作的乞儿:“你不热吗?”
现在可是夏天啊!
他盖的这个,是家里仅有的一床棉被,还又厚又沉。
谢容训:“不热,怎么会热呢,我体凉!”
“废话那么多,走不走!”乞儿惊觉自己跟这渣男说了半天废话,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冷下脸凶恶道。
但奈何长了张包子脸,怎么凶都显得奶。
谢容训不怕死的伸手捏,“好软啊,你这么瘦,还挺能藏肉的!”
“臭蓝人,你四定了!”乞儿被捏的口齿不清道。
他踢腾着脚丫子踹,可男人太高,又直起腰板,就更高了。
被摁住肩膀的谢冯乞累的直喘气,却连片谢容训的衣角都没摸到。
“乞儿。”冯满满端着热饭进来,对儿子道。
“娘,他欺负我!”向来坚强的儿子示弱,冯满满信以为真。
她忽的往前,将儿子扯进自己怀里,轻拍儿子的后背让他先出去玩儿。
看着儿子离开,她才转身放下碗,并对床上的男人道:“伤好了,那就把协议签了。”
“咣当”。
谢容训倒床上。
迅速捂住心口,面颊抽搐,“好痛。”
冯满满:……
她面露尴尬的看着男人表演,她轻指那块染红的白纱布道:“你……受伤的不是头吗?”
任是谢容训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红,“额……那个什么,医生说了,血液是循环的,疼痛感也是循环的。”
谢容训:我的解释……骗骗一个千年以前的无知农村女人,没问题吧!
冯满满看了演技为零台词功底同样为零的男人,她低下头。
沉吟了一会儿,谢容训也感觉空气好像凝滞了,他企图张嘴说点儿什么缓和气氛,最好能带过离婚协议的事儿。
但是——
“容……”冯满满咬了下舌尖,改口道:“谢容训,明天,咱们就去镇里把离婚证办了。”
谢容训: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他还有儿子,他咬住儿子不松口的话,满满就不会离婚的……吧!
他不确定的想。
“儿子的话,你不想放手也没关系,我可以——可以退一步,只要你让我能看到孩子就行。”
谢容训:?
才几个小时过去,这个信誓旦旦除了孩子什么都不要的女人竟然180度大转弯!!
“娘,你不要我了吗!”
乞儿小炮弹似的冲进来,抱住娘亲的大腿就不松。
哭唧唧,还淌着眼泪,冯满满立马就心疼了,她蹲下身子,耐心对儿子道:“乞儿,听话,爹爹是大学生,还是城里人,以后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以后还会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当你的娘亲,要乖,知道吗?”
冯满满说话的时候,眼角、鼻尖都是红的,从谢容训的角度,他清晰的看见慢媳妇儿搭在儿子后背的那只手颤抖着,无根手指尖儿紧绷。
受了24年的优良未来教育,谢容训忍不住飙脏话。
去他妈的更好的生活!
见鬼的温柔善良的后妈!
“乞儿的娘亲,只能是你。”
谢容训翻过身,留给娘俩儿一个窝成球、连一片衣角都写着拒绝的背影。
冯满满呆住。
谢冯乞更紧的抱住娘亲,小鼻子哭得一抽一抽,眼眶又肿又红。
嘴巴里还喊着“娘亲不要走”,可怜得要命。
冯满满看着儿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扔进打碎机,搅和成带血的碴儿。
听着背后那娘俩儿哭成泪人的声音,谢容训莫名生出一种自己是霸占小媳妇的恶霸,看着小媳妇与亲子生离死别,却无动于衷。
被自己的联想吓到,谢容训一个激灵,带着被子一起打颤。
他赖在床上,就是不动弹。
直到天黑。
“你——走吗?”
“满满,我受伤了,留了很多血。”谢容训装可怜道。
“我们老师说,人体的血液可以再生,你死不了。”乞儿抱着胸,冷眼看着耍赖的谢容训。
他娘心软,他可不。
为父不慈,为夫不忠,丢了喂狗了事!
迎着儿子挑衅的目光,谢容训咧开嘴角,“乞儿,想跟爸爸一起睡吗?”
乞儿嫌恶的后退,还拿手在鼻尖扇了扇,闻到臭味儿似的。
谢容训:……这狗孩子!
“那不嫌弃的话……就留下吧,我去打地铺。”冯满满转身的刹那,谢容训迅速伸手,勾住她的衣袖,微微抬眸,那双好看的凤眼在晕黄的灯光下,竟然显出几分惑人。
“满满,我们是夫妻啊!”
轻拽着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