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剁巴剁巴吃了。
在皇帝用过的酒壶都拍出六千金高价之后,皇帝面前已经彻底空了,再拍就只能考虑他面前的桌子和坐着的软榻了。
皇帝看着满头冷汗跪了一地的商会巨贾和官员们,约莫着他们的家底都掏得差不多了,才大发慈悲没让人把案桌也抬上去。
范斌恭敬退下,皇帝慢慢站了起来。
众人看那位范大监终于端着托盘退下,都是松了口气,等看着皇帝站起来,心又都提了起来。
当今的陛下是位极铁血强硬的君主,这些年为了肃清朝堂杀过的官员大吏数之不尽,皇帝远在京城的时候还好,毕竟天高皇帝远,但是如今他来了,想到那种种血腥的旧闻,没有人是不恐惧他的。
一众人低着头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屏住,皇帝漫漫绕过桌案,踱步到张刺史面前。
张刺史低着头,当视线中出现那一双龙纹皂靴时,浑身一颤,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重重伏跪在地上。
“张爱卿。”
张刺史汗如雨下,声音颤抖:“是...臣、臣在。”
皇帝轻笑说:“梓州益州几州受灾,朕心里很不好受,朕一向看重爱卿,相信爱卿一定会为朕分忧解难,绝不会让朕看见一些烦心事儿,是不是?”
张刺史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重重磕头:“是!是!臣一定恪尽职守!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绝不敢让陛下费心。”
“这就好。”
皇帝淡笑着:“这些话,也要让你的那些亲朋同僚知道,如果谁觉得干不好,那就主动要向朕请求退位让贤,否则若是让朕亲自找他们,那恐怕就不是退位能处置的了,毕竟我大周别的没有,治理一方的人才倒是多得是...你明白吗?”
张刺史浑身发寒,心身俱颤之下也不知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磕头:“臣明白,臣明白!”
皇帝这才直起身,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恐惧地低头,心中惴惴不安。
皇帝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叫:“范斌。”
范斌拱手:“臣在,请陛下吩咐。”
“这些朕赏赐的御物,都给卿家们送回去,再诸位卿家们捐的金银都换成粮食和衣被搬回来,三日内必须集齐完毕。”
皇帝负手转身,招呼乔安:“皇后,走了。”
乔安正在津津有味吃饭,小雪狐从她衣领口钻出来,探头探脑嗅着鼻子,乔安不得不把饭碗举高,狐疑瞅它:“狐狸能吃米饭吗?我也没养过狐狸啊,别给你吃出狐命来。”
“嗷嗷——”
小雪狐扒着她的手,嗷嗷叫着要吃,粉红色的小舌头吐出来,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馋得水汪汪的。
乔安觉得这贼精的家伙儿不像是会找死的,半信半疑找了双干净筷子,夹起几粒米喂到它嘴边,还提醒说:“不能吃你就吐了啊。”
小雪狐很不屑,它堂堂狐之霸王什么不能吃,老虎肉都是一口的事儿。
白嫩的米粒散发着甜滋滋的香气,小雪狐馋得流口水,白绒爪爪紧紧扒着乔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大大地张开嘴,“嗷”的一声就朝米粒咬去——
“走了。”
“来啦。”
乔安听见皇帝的声音,连忙把饭碗放下,小雪狐正好咬到筷子上,只听“嘎嘣”两声,它亮晶晶的黑瞳里就弥漫上一层雾气。
“哎呀我的天。”
乔安赶紧把筷子抽出来,要去看它的嘴:“牙硌掉了?掉几颗啊?快给我瞅瞅。”
小雪狐哽咽两声张开嘴,呸呸两口,乔安心惊胆战捧起手,已经做好了接住一手小白牙的准备,结果它呸了两声,呸出几块碎得稀烂的玉茬子。
“...”乔安看着那玉茬子,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狐狸牙口都这么好的吗?
但是不等她所想,小雪狐已经脾气巨暴地嗷嗷起来,蹬着后腿扒着她领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白绒绒的五官皱在一起,嚎得波澜壮阔,就差躺地上撒泼打滚了。
乔安都服了,这么小个玩意儿怎么这么戏精,
看见皇帝在那边已经等着了,乔安赶紧把嚷嚷的小雪狐团巴团巴塞怀里,站起来跟了上去。
走出的那一瞬间,她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松气声。
“...”
乔安心想,能把人吓成这样,皇帝扎扎实实是个人才,绝对是皇帝这个行业的风云领军人物。
梓州没有行宫,马车直接开往梓州刺史府里,皇帝扶膝靠坐在马车上,双眸半阖,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假寐。
乔安瞅了他两眼,看他很累的样子,觉得他可能是在操心灾情的事儿,就没有打扰他,自己抱着小雪狐坐到另一边,掰它的嘴。
小雪狐愣住了,当然不愿意给她掰,嗷嗷叫着,被她拍了两下,小声说:“别叫别叫,我瞅瞅你这牙,玉都能咬碎你这牙怕不是金刚石做的。”
小雪狐奋力挣扎,到头来也没拧过乔安。
它不情不愿张开嘴,被她捏着下巴看;但是它也不是轻易屈服的,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来,一甩一甩,软长毛啪啪全糊她脸上,小心眼得不行。
乔安在毛绒绒攻击的空隙中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