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咂舌,大人的心思真是永远猜不明白,只好拽着缰绳,架着马车走了。
......
乔安端着碗到了罗老太屋里,罗老太正坐在榻上满面愁苦,时不时地唉声叹气,乔安看得很不忍心,又有点想笑:“娘,咱不至于啊。”
看见乔安,罗老太这心就拧巴着疼,握住她的手,眼眶又红了:“我的丫儿,娘对不起你啊...”
“别别别,娘您别哭。”
乔安赶紧哄老太太:“真没事儿,您知道我的,我本来就不想当您童养媳,就想当您闺女,之前大哥没回来时,我怕您伤心,才一直无奈担着这么个名头的;现在好了,刚才我已经和大哥说清楚了,以后我不用嫁人,还白赚一个哥哥,这简直太美了。”
“美什么美!你尽会哄我。”
罗老太擦眼睛:“好端端的一桩婚事没了,还耽误你这么多年,外面名声还这样了,你将来可怎么嫁人啊。”
罗老太心里后悔。
这年头的姑娘,哪
个不会点绣花纺布的技艺,还努力赚个贤惠温婉的好名声,好嫁个良人;当年她也想教乔安,可是乔安不乐意,有那功夫宁愿去上山打猎养家,罗老太拗不过她,又想着反正她将来嫁了自家儿子,也不拘什么名声的,就娇纵了她,结果现在这样,顶着这样的凶悍名声,若是嫁到别人家去,岂不是要被人家看轻受委屈啊!
乔安张了张嘴,刚想说没关系,罗老太已经狠狠说:“也不妨事!还有你兄长呢,等他将来坐个高位,给你撑腰,娘多给你攒嫁妆,你只管挑个你喜欢的,十里红妆嫁出去,再让你哥好好提携他,到时候你丈夫事事都要依仗你,断然不敢与你大小声,管它什么名声的,任谁也不敢看轻了你!”
乔安:“...”
乔安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太太对她的婚事永远是这么热情,前脚和李稷的婚事凉了,后脚就开始给她琢磨下家了,连亲儿子都沦落成无情的撑腰工具。
在这个时代,哪怕老太太已经足够开明了,但是也仍然觉得,女孩子再厉害,也终究是要嫁得良人才能幸福。
乔安虽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成亲,但是她知道这就是老太太疼她的方式,她都明白,也感激这份疼爱。
“好,娘。”
乔安不想让老太太着急,乖巧哄她:“我都听您的,将来我挑个好的,给您过目,您答应了,我才嫁!”
罗老太听乔安这么说,见她真的心无芥蒂了,才终于破涕为笑:“好!丫儿,你放心,娘一把老骨头,也是有用的,娘活着一日,就绝不让你受委屈。”
乔安感觉眼睛发热。
她很幸运,这一辈子遇到老太太,真的多了个母亲。
“娘...”
乔安撒娇地躺到她怀里,罗老太慈爱地抚着她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一手搂着她,拍着她的胳膊,感慨:“娘有一儿一女,现在儿子回来了,女儿将来再嫁得良人,娘便是死都无憾了。”
“别说那不吉利的。”
乔安“呸呸”两声,好奇:“所以大哥不走了吗?”
“不走了。”
罗老太也止不住地高兴:“这不孝子,总算还记得自己有个娘,以后咱们娘儿三好好在一起,娘想想就高兴。”
乔安见老太
太高兴,也忍不住高兴。
说开了童养媳的事儿,乔安本来觉得就没事儿了,李稷回来,老太太有了儿子,她多了个哥,一切皆大欢喜。
但是乔安后来发现,李稷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乔安发现有人在监视她。
就从她和李稷说开了的那天之后,她就有被窥视的感觉。
他们藏在她身边,藏在她看不到的各种隐蔽位置,暗地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乔安脑子里莫名闪出一个词“暗卫”
他们武功很厉害,形如鬼魅,谨慎小心,如果是别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乔安却是个异类。
就仿佛天赋异禀,她不仅知道他们盯着自己,她甚至还知道他们藏在什么位置。
那种感觉很奇妙,她走在街上,放眼四望,都是习以为常的景物,可是她就是知道,有人藏在树上,有人藏在街边小铺屋檐的梁下,有人混迹在人群中,不动声色记录着她每一天所有的所作所为。
乔安一度很震惊,因为她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是大概一年多前,某一天,突然也有两个人出现在临丹县,暗中调查罗老太和李稷的消息。
不过那两个人早就被她解决了,她做得很干净,是故意引到别的地方处理的,连罗老太都不知道,那些暗卫背后的人更是被她引得偏离了轨迹,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派人来了。
乔安很警惕,生怕是一年前那些暗卫背后的人卷土重来,她不动声色地反向观察,观察了一阵,她才慢慢发现,这些暗卫是李稷的人
——因为只有在偶尔李稷和她说话的时候,这些暗卫会收回视线,像是避嫌一样恭敬地退开。
所以是李稷派人盯着她?盯着她干什么?她一个农女啊,每天做饭上街两点一线招谁惹谁了,他还找人盯着她,是闲得蛋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