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女站在它的头顶,看来的目光无奈得近乎叹息。
弗里曼被这种目光刺痛了。
他那愚蠢而薄情的父亲不曾刺痛他,他那无知而贪婪的母亲不曾刺痛他,垂涎他用命换来的权力的、想杀了他的兄弟们不曾刺痛他,可是她一个温和又悲悯的眼神,轻而易举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孱弱可欺的私生子,他用了三十年,不择手段的成为威震帝国的血玫瑰
亲王,又成为了这个庞大帝国的王,如今更是已经成为这个大陆最有权柄的帝王;他会是规则选择的一个新的时代的主宰,即使是神明也将不能动摇他的威仪,凭什么,凭什么她还是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他?!
那个人就有那么好?就让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你回去。”
弗里曼冷声说:“你回去,今天的事,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弗里曼。”
乔安叹一口气:“你别这样,别闹得这么难看。”
弗里曼怒喝:“是你要与我闹得难看!”
乔安沉默了一下。
“我昏迷那天,是你把我带回来,战场上我每一次发狂,也是你救的我,把我一次次拉回来,照顾我的起居,把我的那些实际或者不实际的想法变成可行的政策,努力让这个国家变得如我所愿的太平法治。”
乔安轻声说:“我感谢你,我真心把你当成朋友,但是,也永远只是朋友。”
弗里曼握着剑的手,颤了颤。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这样温柔又冷静的态度。”
他低下头,低哑的声音几乎带着恨意:“哪怕是装不知道,哪怕是敷衍我、骗我,也好过你这样非要说个明明白白。”
“我不能欺骗我的朋友,我也不能放弃我的爱人。”
乔安说:“弗里曼,你让我走吧。”
弗里曼闭了闭眼:“如果我不答应呢?”
乔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剑。
弗里曼全身一颤,晒笑:“你要对我拔剑?”
“我不想伤害你。”
她说:“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他。”
弗里曼睁开眼,看见她明亮如初的眼睛,那里面溢满了悲伤和思念,却丝毫没有阴霾,反而燃烧着火一样灼灼的执念。
弗里曼突然就明白,他拦不下她。
他拉不回那头奔向别人的独角兽,就像他留不下为了那个美丽青年义无反顾的她。
弗里曼忽然自嘲地笑起来。
他想要的,永远不会属于他。
他真是个笑话。
“这是他们推测出有能量暴动地区的地图。”
弗里曼从怀中拿出一个羊皮卷,随手往天上一扔,转身就走,声音冷漠:“你走吧,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乔安小心地接住
地图,缓缓攥紧,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感激地扬起声音:“谢谢,弗里曼,谢谢!”
弗里曼脚步顿了顿,他像是想侧头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快步离开。
他不可以回头,他怕会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怕自己会在她面前溃不成兵,会狼狈地祈求她留下来。
弗里曼,够了,够了。
他告诉自己,你不能更难堪了。
乔安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巨龙载着她腾空而起,转瞬冲向云霄。
弗里曼猛地转过身,正看见涛涛的龙焰破开阴云的天幕。
他紧紧抿住唇,眼底溢满浓重的悲哀和痛苦,猛地快步转身离开。
......
乔安顺着地图的方向一路前行。
她会在深林和高山幽谷中降落,吃一点干粮,打猎烤火,喝清晨的露水和山间的溪流,偶尔会在过路的乡镇和集市中停下,换来一些新鲜的牛奶和调料。
她穿过矮人世代居住的火山岩群,飞过传说中神秘的人鱼帝国,见过深林深处有着明亮干净眼睛和雪白皮毛的独角兽,看过异域的人们在盛大的节日中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世界很大,有着瑰丽的风景和奇妙的生命,乔安每当遇到新奇的事情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在本子上记下,打算将来找到菲尔德的时候,要再带着他一起来。
就这么走啊走,不知多少个春秋过去,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战火与和平交织成斑驳的故事,乔安仍然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一封信,是一只巨大的狮鹭为她送来,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她拆开信,看见熟悉的刚劲冷硬的字迹,什么话也没有写,雪白的信纸上,一个地址。
她死死盯着这个地址,毫不犹豫地让巨龙带着她飞去。
万丈森林在脚下连绵成片,她让巨龙一圈圈地在树林上盘旋,彻夜在周围一个个小集市的酒馆中打探消息。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人。
头顶凛冽的罡风冲过,青年猛地抬起头,雪白的兜帽下,露出一张冰雪般俊美冷漠的面容。
“光明神,冕下。”
乔安从巨龙背上跳下,拔出剑,剑锋朝下,一步步走向他,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