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
乔安从床边悄悄探出一个头,她跪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心虚又委屈,把人推下,却仿佛是自己被欺负了一样。
她强自镇定地小声抽噎:“这不能怪我,你你你强迫人...”
皇帝猛地站起来,掐着她的腮帮子,凶神恶煞大声咆哮:“你是朕的媳妇!朕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能睡了?!又造谣朕不行又把朕踹下床,朕白疼你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朕就是给你惯的,给你惯得没边了——”
乔安被他揪得脸都快掉了,疼得泪眼汪汪:“疼啊!别捏了我都认错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以为...”
“——你还敢狡辩!”
皇帝的声音又飙升了八个度:“朕这样都是为了谁?朕为了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兢兢业业,即使你回来了也从不逼迫你,给足了你接受的时间,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你个小白眼狼!朕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都比你有良心!”
乔安被他吼得耳朵里都有回音了,满脑子三百六度回荡着“狗—狗—狗——”,过于劲爆且充实的信息轰.炸让大脑内存处理器当场罢工。
乔安:“...”
皇帝看着她两眼发直、眼睛里转满了小圈圈、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更是怒不可遏。
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干啥啥不行,装死第一名!
皇帝气得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厚重华丽的地砖被他踩得发出咔嚓咔嚓的裂响,他两眼赤红,突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圆木桌。
木桌横飞出去直接把窗户连带着半角的墙都砸出个坑,巨大的轰响惊起外面宫女侍卫一阵的惊呼尖叫,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外面传进来范斌紧张地询问:“陛下您有何...”
皇帝怒吼:“滚!”
范斌:“...”
这欲求不满的灵魂怒吼...他懂了。
范大监是个明白人,扭头就把紧张冲过来要救驾的亲卫们拦下来,又把宫女太监们都轰走,让暗卫们都离远点,确保留出一个绝对清净的环境供皇帝和皇后娘娘“深入”探讨,才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了。
范斌:陛下别客气,我就是这么一个感天动地的优秀御前秘书。
乔安用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脑细胞重启。
她呆呆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僵硬地抬起头,就对上皇帝阴沉的眼神。
乔安:“...”
乔安:紧张到抠手。
皇帝冷眼看着乔安在那里吭哧吭哧磨叽好半响,才憋出一句细若蚊蝇的小声:“陛下...”
皇帝冷冷盯着她。
乔安给他看得一个哆嗦,弱弱说:“陛下,您别生气了。”
皇帝一言以蔽之:“呵。”
乔安:“...”
乔安机智的小脑瓜转了转,悄悄伸出一只手摸到背后,若无其事地拍了一下床板。
奢华坚固的龙凤大床轰然坍塌,床顶挂着金凤帷帐的雕梁架子斜斜塌下来,皇帝瞳孔一缩,下意识站起来就向她冲去:“乔——”
然后他下一秒就看见乔安随手把歪斜的床梁拔下来扔到旁边,然后卷巴卷巴被子坐在废墟里,细声细气尖叫:“陛下救命啊,我要被埋了,救命啊——”
皇帝:“...”
皇帝走到木床残骸面前,看着把自己卷成蚕蛹乖乖坐在一堆木头茬子里的乔安,心情很复杂。
他魏元绍九五之尊君临天下,英明一世,怎么就栽在这么个傻子手上了呢?!
皇帝慢慢蹲下,把被子角往下折了折,露出半张鬼头鬼脑的小脸蛋。
乔安小心翼翼瞅着他,小眼神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一定会当她是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菜鸡。
是啊,一个徒手碎床板的小菜鸡。
皇帝和她面对面蹲着,大眼瞪小眼,半响,他慢吞吞把眼皮子垂下来,长叹一口气,高大挺拔的背影写满了沧桑。
乔安抱着被子,大眼睛眨啊眨,眼巴巴瞅着他,小声问:“陛下,您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
皇帝有气无力:“朕已经自闭了。”
乔安:“...”
乔安憋了半响,小小声说:“陛下,那个词其实已经过时了。”
皇帝:“...?”
乔安真诚说:“现在时髦的说法是:我裂开了。”
皇帝:“...”
乔安认真补充:“...或者“我没了””
皇帝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也特别想一本正经地打爆她的狗头。
乔安敏锐地意识到渐渐充满杀气的氛围,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立刻转移话题:“那个什么...那个,哦,对,我想问来着,陛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的?”
“什么时候?你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皇帝皮笑肉不笑:“你当你藏得多好是不是?要是不是遇上朕,换一个皇帝,你当天就被挂城墙上当妖怪风干了。”
“...”乔安可伤心了:“怎么会这样,人家明明超认真超努力扮演人设的。”为此她每天头悬梁锥刺股以优秀皇后标准要求自己,光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