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了你,但是听了你的话,本尊现在又变了主意。”
太宸帝君的衣袍在风中烈烈鼓动,一种极为玄妙恐怖的力量降临在南山坊上空,整个天空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蒙上。
乔安觉得脚下的大地突然颤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
乔安惊恐地看着头顶黑色的阴影缓缓下压,大地开始崩裂,地底最深处的岩浆顺着撕裂开的地缝迸溅而出,恢弘华美的南山坊群殿如同玩具被拆得四分五裂。
“这是怎么回事?!”
“山顶在下陷!我们在下陷!”
“救命!救命——”
天霖仙尊见事不好,拉着乔安就飞上半空。
南山坊的人也试图凌空逃跑,但是地底突然钻出一条条岩浆地龙,缠绕住他们的脚踝,在他们绝望的惨叫声中将他们生生拉了下去。
“想必你还不知道,万年前的上古是什么模样。”
太宸帝君对周遭的一切嘈杂置若罔闻,只专注凝视着萧朗,漆黑幽邃的眼神,让人看着浑身发寒:“那时候,整个九重天上,没有阳光,没有花草,没有伦.理,只有恶念的集合,无边无际的杀戮、孤寂,到最后所有生灵都会忘了为什么生,忘了为什么死,在浑浑噩噩中成为别人生存的养料。”
“既然你对本尊创造的九重天有诸多不满,那你们就一起下深渊去吧。”
太宸帝君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在那里待个千年、万年,如果还没死的话,本尊就宽恕了你们,如何。”
萧朗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恐惧,之前视死如归的决绝全部消失,他挣扎着摇头:“不!不要!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啊——”
太宸帝君将萧朗一把摔在地上,无数泥流翻滚着将他缠绕,他负手而立,冷眼看着整个南山被生生压入地底。
乔安悬在半空,在轰隆隆的巨响中捂着耳朵,眼看着那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如同被一只大手拍扁,化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整个人眼睛都快瞪掉了。
天霖仙尊在旁边感慨:“帝君许久没发这么大的火了,这南山坊也是想不开,干干净净地死了多好,触怒了帝君,想死都死不了。 ”
乔安不是很能理解:“苟一条命不好吗?”
天霖仙尊用看天真孩子的眼神看着她,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这世上有很多折磨,远比死更可怕。”
乔安点了点头,突然泪流满面:“可是帝君就要打死我们了。”
天霖仙尊:“...”
天霖仙尊的手,开始颤抖。
太宸帝君等着整个南山陷落,大地恢复平静之后,缓缓抬起头。
乔安和天霖仙尊就像被按了开关键的机器人,瞬间卡壳。
太宸帝君飞身而起,眨眼间已经出现在云端,凉凉看着她。
乔安觉得自己很无辜,就是萧朗和孟婉那两个家伙瞎哔哔,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帝君要是骂她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然而,太宸帝君从来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乔安的泪往心里流:“帝君,我可以解释...”
太宸帝君伸出手,拎住她的衣领,另一手直接撕裂开空间
乔安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拎着消失了。
天霖仙尊眼看着乔安被拎走,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头上的事儿先推给昭华,自己赶快跑到天涯海角去避避风头。
至于乔小友嘛...嗳,还是自求多福吧。
......
乔安一眨眼,就已经站在太宸帝君的大殿里。
后领的拉力消失,乔安孤零零站在大殿上,长长的黑袍袍尾扫过她小腿,太宸帝君径自绕过她,慢慢坐在对面的软榻上。
他神情冷漠,脸色阴沉,半拢的拳撑着额角,玄色的宽袖垂下,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浓黑入鬓的长眉下,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眼神晦涩难明。
“不是要解释吗。”
他抬了抬尖尖的下巴,似漫不经心:“你说吧。”
乔安:“...”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鬼知道我要解释什么,我自己都没搞明白状况。
思考片刻,乔安斩钉截铁地说:“帝君,那个萧朗就是有病,见不得人好,胡言乱语,您完全没有必要与他计较。”
太宸帝君盯着她:“还有呢?”
乔安:“...还、还有吗?”
“...”太宸帝君骤然嗤笑一声,乔安全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乔安垂头丧气地说:“帝君,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怎样才能消气啊?”
太宸帝君冷冷盯着她,不说话。
乔安想了想,一把薅下来自己头上的小白花,颠颠捧过去:“帝君!您吃花,吃花就不生气了。”
太宸帝君毫不领情,冷笑一声:“你哄小孩儿呢。”
乔安:“...”
乔安:没错,我就是在哄一个暴躁巨婴。
乔安搓了搓手,再接再厉:“帝君,那个天色不早了,要不我给您打水洗脸早点睡觉吧,要生气咱们明天再生行不?”
睡一觉大概就能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