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七夕那天,时歌看了部电影,《怦然心动》。
半夜,唐季听到旁边传来小动静,他打开台灯,看到时歌头埋头卷着被子缩到角落,蜷缩成小小一团,还不时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哭了?
唐季有些愕然,今天他带时歌去放天灯,她明明开心得不行,还许愿今年能有他们的第二个宝宝。
怎么突然哭了?
他靠过去,连人带被抱住时歌,他试探着想拉开被子:“埋在里面不闷吗?”
果然时歌不让他看,她动了动,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听起来沙沙的:“不闷。”
唐季笑了,他下巴抵在时歌头顶:“那我进去和你一起闷好不好?”
“不好!”时歌急了,她费力往前挪,想逃离唐季的怀抱,唐季纵容她逃,等时歌牌毛毛虫快滚下床了,他才长手一捞,又把时歌捞回怀里。
唐季隔着被子戳了戳时歌软乎乎的肚子,他养了三年多,时歌身上总算有了一点点肉了:“宝宝,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不是你宝宝,唐果子才是。”时歌反驳。
唐果子是唐家大小姐的小名,今年两岁,生得粉雕玉琢,圆乎乎的特别可爱,早上两人出去过七夕,唐季出门前亲了唐果子小脸蛋两次:“宝宝,爸爸妈妈很快回来。”
“哦,吃唐果子醋了。”唐季眼睛弯了弯,“那以后我只喊你宝宝,宝宝是你的专属。”
“我没有。”时歌否认。
“那是因为我想要三个宝贝?”唐季下巴在时歌头顶蹭蹭,“好好,我错了,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你做主。”
“不是。”时歌还是否认,她声音越来越沙哑,“不是因为这个。你不要管我,快去睡觉吧。”
唐季担心时歌再继续埋头在被子里会闷坏,他索性一把扯开被子,掰过时歌:“你……”刚说一个字,他就怔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到时歌的眼睛肿成两个核桃,显然是哭得厉害了,在他没发现之前,时歌已经哭很久。
“到底怎么了?”唐季心疼得厉害,大拇指温柔揉着时歌的眼角,“老实告诉我。”
时歌觉得丢脸,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我……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别问了,我保证不哭了。”
唐季低头在她眼睛亲了亲:“乖,说吧。”
唐季的吻带着牛奶的味道,甜甜的,时歌投降了,她自暴自弃闭上眼,脸颊烫得惊人:“我吃醋。”
“嗯?”唐季不解,不是没有吃唐果子的醋?
“不是唐果子。”时歌一想到电影里男女主虽然吵吵闹闹,但一路相伴着长大的场景,又有点想哭,“我知道我很矫情,可是一想到我没有参与过你前面二十八年的人生,其他好多好多人都见过以前的你,我……我就控制不住羡慕嫉妒他们……”
听完唐季愣了,完全没想到时歌是因为这个原因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他好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又暖得发疼。
他吃一个十几年前的小学生的醋,而他的宝宝,吃错过他二十八年时光的醋,又有什么好笑呢?
他揽过时歌,如雨点般轻柔的吻不断落到她红肿的眼上:“我保证,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以前明明不是……唔。”
时歌还想说什么,可春风细雨突然变成了狂风暴雨,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闭上眼,搂着唐季的脖子,跟着他一起实现她今天写在天灯上的心愿。
今年,怀一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
……
“唐……唐……老师,我……还是……”累得快进入梦乡时,时歌拱啊拱,拱到唐季怀里,委屈合上眼,迷迷瞪瞪呢喃,“好想亲眼看看……过去的你啊……”
*
第二天,时歌醒的时候,唐季已经起了。
她看了眼闹钟,才七点。
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今天怎么起那么早……”结婚以后,唐季都是八点起床做早餐,八点半准时出门上班。
时歌洗漱完毕拉开窗帘看了看,见外面天气好,她去衣帽间换了套运动服,打算带唐果子去花园里晒晒太阳。
她拉开门,径直去隔壁的婴儿房,到婴儿房,她还没开门,“咔嗒”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时歌以为是唐季,刚张开手准备扑过去抱住亲一口,就在看到门后的小男孩时僵住了。
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件奶白的薄毛衣和黑白格长裤,黑乎乎,软软的头发在清晨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吹弹可破的圆脸蛋像是刚剥壳的水煮蛋,嫩得能掐出水。
小男孩显然是没睡醒,乌黑的大眼睛半睁半闭,仿佛蒙了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可爱到爆炸。
时歌觉得小男孩的五官很熟悉,像……
她眼睛微微眯起,像迷你版唐季!不过唐季的脸部轮廓要凌厉许多,小男孩的还软乎乎的,包子一样。
小男孩好像没看到时歌一样,穿透她而过,拖着毛茸茸的拖鞋去隔壁敲门,声音奶声奶气的:“妈妈,快起床,要上学啦。”
穿,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