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你跟胤禝出去了,他人呢?”
他每次去找淑贵妃都能看到胤禝那小子,今日他一盏茶都喝完了,还不见人影,当真是奇怪。
云柔抿嘴轻笑,“别提了,太子买了个稀罕物送给他,他宝贝的什么似的。他说之前那人没照顾好它,要去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给它晒太阳去了。”
胤禝的原话‘它冷了所以果子才又小又青,想要让它成熟必须给它找个温暖的好地方’。
十月的德州已经开始变冷,行宫里也不例外。胤禝不信邪非要带着它去找好地方。
想象着胤禝抱着个大花盆来回跑的样子,康熙也忍不住笑。
他道:“居然还有这事儿,太子怎么没说?”随后他又失笑,“这个保成,做了好事还学会不留名了。”
云柔想了想道:“大概是太子觉得自家兄弟,没必要?”
太子不是第一次送胤禝东西,若每一次都去皇上面前说。本来是好心关怀弟弟,搞不好就会被人误解为争宠的手段。
想着当时太子的眼神,她又说道:“臣妾说句僭越的话,臣妾觉得太子很好。您不知道,那人是为了给亲娘看病,这才吧东西拿出来卖掉。据他所说东西是他爹从洋人哪里得到的种子种出来的,可惜这个时节有些蔫了,三两银子没人要。”
“太子二话没说就给了他十两银子。”太子当时的表情有些恍惚,眼底有浓浓的思念,云柔猜他是想到了自己的额娘。
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太子。
太子自幼没有亲娘,难免对这种母子亲情羡慕。
康熙沉默,到底是他自己挑的皇后,他对赫舍里氏的感情终归是不一样的。哪怕没有他对云柔的深情,赫舍里氏在他心里也是特别的。
云柔静静地品茶没有打断康熙深思。
也不知多久康熙回神,对上云柔的目光他有些心虚,不自在的挪开目光。
他顾左而言他,“老五年纪也不小了,他额娘只是个贵人,朕想着下次选秀让你给他挑几个合心意的。”
“你也不要有压力,你是贵妃,他喊你一声额娘,你给他选几个伺候的也是应该。”
云柔手中一紧,差点被茶杯捏碎,她咬着牙,“皇上您刚才说什么,臣妾没听清楚。”
她想若皇上真敢,她就把手里的茶泼上去。
“朕说,”康熙还真又说了一遍。
手里的茶到底没有泼出去,云柔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怒气,她试图跟皇上讲道理,“皇上,臣妾跟郭贵人之间的是非曲折别人不清楚,您也不清楚么?您让臣妾去给五阿哥选侧福晋是嫌弃臣妾没被郭贵人弄死。您若是不喜欢臣妾大可直说,臣妾这就带着胤禝回去,您犯不着用这事儿侮辱臣妾。”
几年前春燕就隐晦的跟她提过,让她日后一定要跟五阿哥保持距离,能不碰面最好不要见面。当时她万分不解,她也知道春燕不是会胡说的性子。在她施压下,春燕终于跟她说了实情。
她才知道云宛那王八蛋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云宛在她耳边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在皇上面前她也敢?若不是云宛死的不能再死,她真想让云宛也尝尝被人挖出来鞭尸的滋味。
皇上的话刚出口,云柔就听出里面的试探,不用问皇上肯定也想起这事。
她不能让皇上发现她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又不想真的给五阿哥指侧福晋,只能如此‘胡闹’。
康熙拉住往外走的云柔,急声说道:“怎么就是侮辱呢?”
云柔生气,康熙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心中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把人哄回来。
拿帕子擦擦眼睛,眼泪顺势就留了下来,她扭头道:“难道不是吗?臣妾当年可是差点死在郭络罗家的暗卫手里,当年臣妾跟她可没仇,就算、就算她是被利用,暗卫总归是她家的人吧?您自己说,若臣妾真的插手了五阿哥的事情,她会如何?”
郭贵人估计得疯。
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康熙沉默,他好脾气的哄着,“好好好,不选就不选。不过郭络罗氏现在就是一个贵人,你是贵妃,犯不着惧怕她。而且郭络罗家的势力也被朕清洗的差不多,她翻不出大浪花。”
云柔轻哼一声顺势坐下,她又擦了擦眼睛,“臣妾倒也不是惧怕她。臣妾毕竟不是五阿哥的生母,年纪又与他差不多。若臣妾真给他选侧福晋,总要把人叫到跟前问问他的意思吧?您说,臣妾一个年轻庶母跟庶子,别人会怎么说?”
“人言可畏不是说着玩的,但凡有一点传言,臣妾为了不给皇室蒙羞只能以死谢罪。还有胤禝,他怎么办?”
“这回是朕的错。”他当时在气头上,话赶话也没多想。云柔是贵妃,选秀这种事情肯定要交给她主持的,给老五选个侧福晋不过是顺道的事儿。
康熙坚决不承认他存在试探的心思,今日见云柔反应这么大,他才深深后悔。他不应该就凭借别人几句话,一个相似的名字就胡思乱想。
云柔胡闹一通,康熙变得小心翼翼,他决口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在康熙看不见的地方,云柔深深呼出一口气,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