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些时日云柔昏睡之间喊着云宛还让人迟疑,她这段时间让人查出来的,加上今日云宛若有似无的引诱,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今日之事,就是云宛所设的一个局。
她要毁了自己心爱的孙女,以及整个他塔喇一族。
为什么?舒穆禄氏很想问她一句。
她承认自己对云宛从来都是漠视、不关心的,但她也从未占过她家一点便宜。
每年三节两寿,西边送的贺礼,她当天收下,隔日就会让人悄悄地退回去。
她自认已经给足了她们面子。
她从未指望过扎哈里能够孝顺她,但却也从未想过自己委屈多年,养出个狼崽子来。
锐利的目光看向云宛,看的对方下意识后退。
她冷笑连连。
云柔愧疚的看着舒穆禄氏,她张嘴轻轻喊了一声:“玛姆。”
一般来讲整寿都过的比较郑重,尤其五十、六十这种大寿。
古人寿命短,能活到五十都能称之为长寿,族里有这样年长的老人在,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布雅努与舒穆禄氏,两人一个六十二,一个今年六十。
两年前的宴会何其风光,今日……
舒穆禄氏拍拍她的手,语气平静,“傻孩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这才是她的孙女。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还反过头安慰她这个老婆子。
她看向索绰罗氏,“你不是好奇为何我对你们一家子如此不待见,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索性给你一个答案,也省的旁人说我舒穆禄家的姑娘没有容人之量。”
她不是聋子瞎子,这些年外面的人怎么评价她,她心里都有数。若不是这事儿说出来,自家也不光彩,她早就不管不顾宣扬出去了,那还等的到今日?
如今她全然不在乎了,影响就影响吧,总比被人害了还遭人唾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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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后院的剑拔弩张相比,前院气氛要好上很多,布雅努虽然不怎与扎哈里说话,还有舒穆禄氏的人在一块说笑,终归不会太尴尬。
看到管家急匆匆赶来,景珲还有心情开玩笑:“福伯,你后面有野狗在追不成?”福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平日里他说话就很随意,更别说现在还喝了酒。
管家深知他的脾气,心说可不是被狗追么,不,比被狗追都严重。
布雅努放下酒杯,“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福伯是退役老兵,曾经跟着他打过好几年的仗,对这个老伙计,他还是知道的。若不是出事,他也不会过来。
管家言简意赅:“后院闯进了个登徒子,张口对着丽姝小姐喊柔柔。在夫人的追问之下,那人交代他是受了云宛小姐指使,前来陷害云柔小姐的。”
啥玩意?
喝的有点多的众人差点被绕晕,唯一没被绕晕的景珲与张保打了个激灵,两人同时站起一脚踹翻跟前的凳子,张嘴骂了个‘草’,抬脚就往后院跑。
侄女/女儿被欺负了。
云柔长得漂亮小时候软软糯糯,又是下一代唯一的女孩,景珲夫妻俩也是把她当成女儿的,此时听到她被人污蔑,那还了得。
两人的动静就像是个信号,其他人纷纷站起来,扎哈里与达哈苏看向布雅努,两人在等着他的命令,其他人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就此离去还是去里面看看情况。
因是女眷的六十大寿,前来贺寿的男客只有两边的姻亲,这些人里最着急的就是丽姝的阿玛。他刚才听的真真的,他女儿被人搂了个满怀,若不是估计布雅努的身份,他早就冲过去了。
布雅努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离他近的扎哈里却知道他生气了,他身上的杀气快凝成实质。
对这个父亲,扎哈里是害怕的,但为了女儿他不得不开口:“阿玛,云宛……”
他不提云宛还好,提起云宛,布雅努就想起老妻之前说的事情。他抬手打断扎哈里,对着管家说道:“夫人还说了什么?”
“夫人说让奴才来找老爷和少爷们,说有些事也应该说清楚了。”作为他塔喇府的老人,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指的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有些怜悯的看向扎哈里。
这件事若是曝出来,不知对方要如何做人。
当然,怜悯归怜悯,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同情。
说到底这些都是扎哈里自找的。
布雅努闭上眼,扎哈里心惊肉跳,他喊了声‘阿玛’,眼里带着祈求。
布雅努却不看他,“那就按照夫人说的做,你派人去一等公彭大人府上走一趟,顺便拜托彭大人去一趟云骑尉府。”
扎哈里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他不敢相信的看向父亲。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为何又要变卦?
看到他眼底的谴责,布雅努失望不已,他道:“你在怪我?我当初说过的吧,只要你们老实本分做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哪怕这么多年外面的人都骂我老糊涂,骂我夫人是偏心毒妇,我们又做了什么?我自问对你仁至义尽,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养不教父之过,云宛做下的错事,扎哈里有一半责任。
不去看他,布雅努抬脚就往外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