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了哪儿?”
段瑞金问。
“我听人说南街有家店叫珍宝斋,专门卖稀奇的首饰,就带小红去逛了逛。”
“只有小红?”
“还有司机呢,怎么了二爷?”
阮苏略带懵懂地歪着头,越发显得天真纯洁,与媾和这种肮脏污秽的词汇扯不上半点关系。
段瑞金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面前的笔筒。
“我听说……你与锦绣楼的赵老板交情匪浅。”
阮苏笑了,“谈不上交情,见过几面而已。他听说我想买点好首饰,就介绍我到珍宝斋去呢。”
“是么?”
他抬起眼帘,视线落在她春葱般白嫩的手指上,并未看见玉娇所说的钻戒。
“过来。”他用自己尖尖的下巴示意了身前。
阮苏抿着嘴唇走过去,心中十分忐忑。
她是很想反目成仇获得休书一张的,可要是事情的严重性超出控制,对方作为一个还处在萌芽时期的恶徒,极有可能爆发本性夺取她的性命。
那就不划算了。
思及至此,她在段瑞金面前站定,努力摆出一副值得信任的稚嫩笑颜,软绵绵地问他:
“二爷,您今天不忙着矿上的事吗?那不如咱们一起下馆子吧,我发现好几家好吃的馆子呢。”
段瑞金单手撑着下巴,淡漠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
“脱掉。”
阮苏的笑容变成迷茫,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直到他又重复一遍,“脱掉。”
嗓音低沉,口齿清晰。
她没有听错,就是脱掉。
阮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二爷,您如果怀疑我的话,可以让人把赵老板请来当面对质,我保证……”
他冷冷地打断她。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的眼神宛如一把利刃,只要她胆敢拒绝,立即有性命之忧。
阮苏低下头,垂在身旁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愤怒他的冷血与变态,更愤怒自己的无能。
在这种蒙受羞辱的时刻,她没有任何拒绝的底气。
谁让她是仰人鼻息的姨太太呢?连卖身契都被他捏在手里。
阮苏紧紧咬着嘴唇,用颤抖的手去解纽扣。
单薄的旗袍布料包裹着她远远算不上丰腴的躯体,三颗精致盘扣斜斜排列着,一解开,雪白的肩膀与胸脯便暴露出来。
她动作缓慢,段瑞金等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抓住她的肩膀将其拉到自己怀中,左手从裙摆底下探了进去。
用一根手指,他确定了答案,松开她道:“你没事了。”
阮苏退到书桌外,仍旧低着头,沉默地系扣子。
段瑞金用帕子擦手,语气淡得仿佛是个局外人。
“我不用你们对我三从四德,温顺恭良,但要是偷偷跑出去跟别人睡,让我当王八,我也不会轻饶。”
阮苏穿戴整齐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点了点头。
“出去。”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下楼。
玉娇等人满心期待着段瑞金会如何处置她,一见她下来立刻围过去,想要第一时间嘲笑她。
谁知她神色如常,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爷没打你吗?”玉娇不甘心地问。
阮苏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
那是比她后进门的姨太太,又只有十六岁,按说连个对手都称不上,眼神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阮苏继续往前走,停在门边唤了声,“小红?”
小红浑身一震,惊恐地看向玉娇。对方沉浸在疑惑中,根本不理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
汽车驶出段公馆。
玉娇与小春鹃站在楼梯下,互相交换眼神,犹豫要不要上楼看看情况。
不等她们做出决定,段福就先下来了,站在第二层楼梯上淡淡地说:
“二位强行闯到矿上,又在家中搬弄是非,甚至编谎欺骗二爷。按照段家家规,应扣除下面两个月的月钱,以儆效尤。”
二人如闻惊雷,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连忙抓住他的手解释:
“我们没有编谎啊,我们自己也被骗了!都是那个小红,小红撒得谎!她还拿了我们的钱呢!快把她抓回来!”
段福厌恶地抽出手,让家丁将二人带去卧室冷静冷静。
玉娇心知自己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人丢大发了,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家丁架着。
来到二楼走廊时,她瞥见段瑞金从三楼楼梯走下来,立马又来了力气,挣扎着大喊:
“二爷!我没有骗您啊,我真的没有骗您!”
她原本是唱戏的,有一把好嗓子,喊起来简直惊天动地,躲在段宅地基里的老鼠都能听得见。
但段瑞金压根没看她,漠然地走了过去。
玉娇大哭,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撒泼,还冲着家丁又撕又咬,像极了发疯的野猫。
最后是小春鹃劝她,“玉娇姐姐,两个月的月钱罢了,咱们手里的余钱撑得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