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为了哄风越辞开心,凭着记忆将“碧空台”变幻成了“碧空境”的模样。
风越辞看着熟悉的场景, 半响未出声。
毕竟是待了无数年的地方, 说不怀念是假的, 只是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纵然再重现当年场景, 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更重要的, 是现在与未来。
风越辞轻拂衣袖,将幻境散去了, 道:“望庭心意我知, 多谢你, 却是不必再如此。”
姜桓握住他手腕, 叹道:“阿越太清醒了, 想哄你高兴都不成。”
风越辞道:“有望庭在,就很高兴。”
姜桓闻言便笑了起来,正要说什么, 海岛又是一阵晃动,令他皱了皱眉。
风越辞抬眼看向窗外,碧空白云, 潮涨潮落。
姜桓沉吟道:“这海岛是叶家居所, 应当有防护阵法,难道还抵挡不住海潮的震动么?”
风越辞道:“并非海潮之故。”
姜桓道:“那是什么?”
风越辞淡声道:“忘浮生剑。”
翌日, 沉寂的海岛难得喧闹起来, 受邀前来的百家诸人依次落座, 叶家人空出了主位,也是坐在下首。
叶微瑕领着叶家小辈,亲自去请风越辞入席。
然而到了碧空台,却未见到风越辞与姜桓的身影,她想到什么,偏头盯着海面片刻,便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宴席中。
众人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地打探姜帝魔王的踪迹。
一时倒也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丰盛的海宴。
姜桓跟着风越辞来到了海边,问道:“阿越,难道那把剑是在海底?”
风越辞颔首道:“当心。”
姜桓自是不惧,牵着他手,随他一起同入海中。
海水无声无息地分散,避让出一条水道,二人在海中如履平地,往更深处而去。
风越辞停住脚步,松开姜桓的手,掐了一道诀,只见空荡荡的海底忽然出现了一块巨石,巨石中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透明长剑,微微颤动着,而剑身上缠着一道道金色锁链,竟是与血眸姜桓身上的锁链如出一辙。
这便是传说中的“忘浮生剑”么?
姜桓想了想,风越辞已缓步上前,抬手握住了剑柄,霎时间,剑光大盛,上冲九霄。
海水翻涌起伏,连带着整个海岛都震动起来。
姜桓道:“阿越?”
风越辞道:“望庭,过来。”
姜桓毫不犹豫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揽住他腰,道:“阿越,要我帮你么?”
“不必。”风越辞握住他的手,覆在剑柄上,道:“先前神魂未复,许多事情我亦未理清,无法讲与你听。望庭,你看。”
姜桓眼前光芒一闪,四周场景陡然发生变化,海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破败之景。
天空灰蒙蒙的,烟尘弥漫,没有城池,没有建筑,没有人烟,断枝碎石满地,仿佛一场大破灭后的残骸。
姜桓牵着风越辞,好奇道:“莫非这是魔王之境最初的模样?”
风越辞缓步前行,颔首道:“很久以前,我亦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此处为道之起源地,上上之界,九天神佛得大道,十地阎罗掌轮回,那时还未有我。”
姜桓难得闭上嘴,安静地听他讲。
风越辞道:“后来一场大劫,九天崩塌,十地断绝,轮回尽碎,万物生灵尽灭,天地亦归于混沌。”
姜桓忍不住道:“是什么样的大劫,能将一切毁去?”
风越辞道:“盛极而衰,本为常事。”
一语道尽了人心谋算,世事沉浮。
姜桓经历过末路皇朝,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道:“辉煌总是短暂的,没有什么能永恒不灭。”
风越辞道:“是这样。”
姜桓道:“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往往相互映照,有毁灭,也该有新生……阿越是那个‘新生’吗?”
话音刚落,姜桓眼前便出现了一团微光,冲破灰暗的地界,照亮了八方。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光团,在黯淡的夜空中,像是一轮圆月,皎洁而明亮,但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光团,而是光团中沉睡的婴孩。
起初,婴孩只刚刚出生的模样,随着光芒渐渐消散,婴孩越长越大,直光团完全消失,婴孩已是四五岁大的孩童了。
他生得肤白似雪,漂亮可爱得像个小仙童,睁开眼睛时,姜桓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姜桓实在没忍住,上前揉了揉孩童白嫩嫩的脸颊——虽然意料之中地揉了个空。
“原来阿越小时候是这个样子!太可爱太可爱了!”姜桓顿时将正事忘到了一边,眼里心里装满了白团子,回过头来就摸了摸风越辞的脸颊,语气十分不正经地哄道:“越越要不要再轮回一次,让我养你啊!”
风越辞抬手抵他额头。
孩童站起来,平静地往前迈了一步,然后脚一歪,来了个平地摔。
“……哎哟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怜又可爱!”虽然知道摸不着,姜桓还是赶紧过去扶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软成一摊水,快要被萌死了。
孩童波澜不惊,从容地爬起来,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