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据他解释,萩原研二是因为突然接到任务才离开的,卡路亚对此不置可否。
“那我也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手机,朝病号颔首道别。
“嗯。”脸色苍白的青年笑容温和,“注意安全。”
房内除他外的两人闻言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不明显的疑惑。
松田阵平记得很清楚,据好友的自述,他的记忆目前止步于二十岁,他们那时都还不认识彼此。
之前几人没怎么在意这一点,可现在想想,二十岁的赤江那月不就是那个比现在放肆多了的小恶魔么?虽然当时他们认识得顺理成章,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个小团体,但是无论是松田阵平还是诸伏景光,都不相信小恶魔仅仅失个忆就变得容易降低心防了。
眼前病房里这个,更像是七年间在外人面前伪装好的警官。
二人默契地没有点出,交换了个眼神后,留下来的诸伏景光转身关上了病房门。
卡路亚抓着被角的手紧了紧。
为了扮演不出错,对话的全程他的注意力都没从这些人脸上离开过,当然把他们的异样记在了心里。
他的扮演出错了?怎么可能,他在家里那两个不知情的笨蛋爸妈眼底演了十三年的好孩子都没被拆穿,这群奇怪的条子难道比清吾和优酱还要了解他?开什么玩笑,二十七岁的他到底漏了多少底出去啊!
“原来提前预约探视的是诸伏君,下午好呀。”黑发青年咳了两声,笑着打招呼。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老头给他策划的一场戏吧,卡路亚神情不改,缩在被子底下的左手紧攥成拳,指甲用力地抵在手心,以保持注意力集中。
说不定这些人这些话都是假的,那老头正躲在背后看他的笑话……这种事情,乌丸莲耶不是没做过。
一道暗含担忧的声音将卡路亚从回忆中扯了回来,他一抬头,那双蓝眼睛就出现在面前:“那月?”
卡路亚不太习惯被直接喊名字,在家里的时候父母一般直接叫他aka,学校里的同学对他的态度崇拜有余亲近不足,基本都是‘赤江君’或‘赤江同学’,即便是贝尔摩德和乌丸莲耶,也只会喊他卡路亚。
他其实真的很喜欢这个由优酱取的、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卡路亚回神后反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说吧。”
不对劲,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动摇了,就算他们说跟自己是好友,那也和18岁的自己无关,为什么会因为被这个人喊了名字,差点就松懈警惕,甚至还在对方面前走神……
卡路亚越想越觉得,这是老头布的局。
5.
十六岁的时候,卡路亚接到了一个任务,暗杀目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方有一个温吞善良的女儿。
他挑在夜里上门杀死了那个目标,最后却鬼使神差地放过了那个女孩一命,无他,因为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以及一张与赤江优七八分相似的脸。
第二天,他放过对方的录像混着一截染血的金发,被送到了他的手上,贝尔摩德也在当天再次接到带他回庄园洗脑的指令。
卡路亚如何还猜不出来,那个目标才是顺带的,老头的真实目的就是用那个女孩来试探他——这一点早在当时这么做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乌丸莲耶信任他,却是基于‘他还处于控制之中,还是没有自我偏好的卡路亚’这一点上的信任。
所以,这些自称他好友的家伙,也有很大可能是像那个女孩一样被老头拿来试探他的工具。
卡路亚挺想试着信任他们的,但他也许早就没有信任别人的能力了。
6.
诸伏景光没在这里待多久就被护士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请走了,病房里重新剩下卡路亚一个人,而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手里的书。
这里的人不给他通讯工具和电脑,算是断绝了他搜寻情报的一条路,也更让卡路亚觉得失忆说不定是场骗局,如果说在父母死后,还有谁有能力并且能帮他的,那只剩下贝尔摩德,他亲爱的莎朗老师了。
卡路亚在想莎朗的事情,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不同于其他人的事,这次进来的人没有敲门。
金发盘在脑后的女护士脸上戴着一副口罩,手里推着金属小车,朝病床边靠近,看着看着,病号眨了眨眼。
他想什么来着,莎朗老师怎么没等去找就来了?
两人没有交谈,好像护士真的只是来给他换个药而已,只有卡路亚清楚,刚刚贝尔摩德俯身的时候借着监控被遮挡的一瞬间,往他的被子里塞了个东西,随后目不斜视地离开了病房。
这更让卡路亚确定监控后有人在专门看着这里,莎朗老师才会来这么一遭。
他默不作声地摸到了老师塞进来的东西——一把触感冰凉的□□。
7.
降谷零这些天恢复得差不多了,总想着去楼下病房探视似乎失忆了的自家好友,结果他每次话没说完,诸伏景光就和蔼地冲他笑笑,接着把一大堆待完成的文件堆在他桌上。
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