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又一次听到声声的质问,永顺十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想把这个秘密一道带到地下。
可看着姜蜜那双澄净的眼睛,她有些不忍。
姜太后长长叹息一声,“棠棠,你知道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不知道,会活得轻松一些。”
姜蜜道:“姑母,我想知道。我想明明白白的知道姜家到底错在哪里?便是有罪也不是一味的逃避。”
姜太后听着这天真的话,不由苦笑。
她的目光虚看床顶,思绪飘的很远。
先帝的后宫不缺美人,他盛宠着贵妃、优待着德妃、三年一次的选秀也不时会有新人入宫。
那位来自江南的美人柳氏娇柔貌美,纤腰楚楚,吴侬软语唱着小调很快便俘获了圣心。
硬生生地从贵妃手里分走了圣宠。入宫一年后便有了身孕,诞下六皇子后便封了妃位。
在她的教导之下六皇子聪明伶俐、才思敏捷,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在学堂之上的表现十分出色,衬的其余皇子相形见绌。
先帝时常夸赞六皇此子肖朕。
那时候瑾妃有宠有子算得上十分风光。
太后浑浊的眼中,透出几分艳羡。
姜蜜见姑母有些出神,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拿帕子为姑母擦拭,这时姜太后转过头来,“棠棠,你当真要知道?”
姜蜜坚定的点头。
姜太后缓缓道:“永顺十六年开春,先帝便要南巡。其中贵妃、德妃、三皇子、四皇子等人都会前往,瑾妃和六皇子也在随侍的名单里。瑾妃对哀家向来恭敬,时常来问安,也知道哀家长期用一种安神香能助安眠。她那段日子一直睡不好,担心在南巡的路上不能伺候好先帝,便到哀家这儿来求了些安神香带到船上用。”
“这安神香是哀家用惯了的方子,也算不得是什么贵重之物。看着瑾妃那担心的模样,便送了她一些。”
姜太后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瑾妃欢喜地扶着腰离开的模样,她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刺痛,便也没有说什么提点的话。
能随圣驾一道南巡是圣宠,但也暗藏着危机,尤其瑾妃还瞒着有了身孕。皇宫之中那么多眼线,她自以为瞒的紧密,却已成为了其他人的眼中钉。
她本以为最多是瑾妃肚子里的那胎保不住,可谁想到她的性命也丢在让她念念不忘的江南。
姜蜜屏息凝神,听着姑母的话心道只怕瑾妃娘娘出事就是跟那安神香有关了。
姜太后继续道:“南巡的路上都平静无波,先帝在江南玩得龙心大悦,侍驾的嫔妃都有赏赐,返程的路上在徐州停留。瑾妃娘家的同胞妹妹嫁在徐州,她思念妹妹恳求先帝让人接她妹妹过来团聚。这等小事,先帝自然是肯了,不仅将人接了过来,还许瑾妃的妹妹在园子里住下,让她们姐妹多相处几日。谁曾想,祸事便出在了徐州。”
姜太后想着往事,叹道:“哀家怎么也不会想到,瑾妃的事会跟哀家和姜家都有关系。”
“据哀家所知,出事那日六皇子刚射完箭回来,在花园遇上先帝,便邀着先帝跟他一道回他母妃的住处。先帝本就对六皇子喜爱,也正要去看瑾妃,两人一道前往。谁也想不到,到了院子里本该伺候在外面的侍女都被支开了,而屋子里传来一些声响。
年幼的六皇子急着见瑾妃,将房门推开,先帝跟着走进去,看到瑾妃被一男子压在床上颠鸾倒凤。先帝怒不可遏,命人将两人从床上拖了下来。
在审讯之下那男子一口咬定跟瑾妃有私情,两人相见情不自禁。瑾妃哭着否认,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她说自己睡得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察觉到不对时已无力反抗。瑾妃喊着是有人要害她,她不可能背叛陛下,她是被人给害的。瑾妃不堪受辱,自尽于先帝和六皇子面前。
瑾妃以死证自己清白,先帝看到她裙子上出的血,才知道她怀了孕。便对此事产生了怀疑,于是派人来查,先是让太医过瑾妃用过的熏香,说是普通的安神香,没有问题。后又查了那日瑾妃所食用之物,都没有问题。
不是被人下了药。
而那些被支走的侍女都是合理的由头,十分的巧合。
而另一边查出那男子的身份是宫中的侍卫,先帝又开始对瑾妃疑心了。
若不是六皇子长得像先帝,可能那时便也会随着瑾妃一道去了。
瑾妃身边有两个宫女她们不信那太医,便带着那剩下的香去找了当地一个善用香的大夫,让那人验了验。那大夫说法与太医所言截然不同,那大夫说那香有问题,虽然看起来跟普通的安神香相似,可里面添的东西会让人睡更沉更依赖这香,长期用于身子不好。”
姜蜜声音有些发颤:“姑母,这安神香是你给的吗?”
姜太后看向她,道:“哀家是给了瑾妃安神香,但那只是助眠之用,不会让人睡的死沉。棠棠,哀家若说没有在里面添东西你信吗?”
姜太后不等姜蜜回答,自己便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相信。当时瑾妃的贴身宫女不信,要拿着这香和那大夫去先帝面前回禀。你大伯父当时也在随驾之列,他知道此事,怕会连累到哀家和姜家,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