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的夏天如期而至,草原上再次迎来了尊贵的客人。格卡尔部汗王博西勒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以此欢迎皇帝和几位皇子的到来。
而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帝却放出了一个让人意料之外又属于意料之中的消息。
“朕的大公主纯禧,而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朕意欲在草原当中,寻一位能够与朕的大公主相匹配的勇士。”
大公主虽然不是皇帝亲生,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养在宫中,深受皇帝的宠爱,谁若能将大公主娶回去,无疑是添了一大助力。
因而这个消息一放出来,草原部落的贵族少年闻风而动,各自准备一番来到格卡尔部。整整十天,格卡尔部的青年才俊都参加了热闹的比赛,有赛马的,有比射箭的,有比摔跤的,甚至还有学着中原人比赛诗词歌赋的。
这不,面前的黑皮青年穿了一身风靡京城的锦绣长袍,别手别脚地开始念诗,念完一段之后,立刻就有人鼓掌叫好,大声夸赞:“小世子果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佩服佩服!”
这黑皮青年一边摆摆手,一边眼睛还始终往屏风后面瞥:“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屏风之后,纯禧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而边上的荣宪则差点儿要笑得背过气去,她扒着纯禧的手臂,笑个不停:“姐姐,你可听见了,外面那小黑皮还说自己是才高八斗的学子呢!”
纯禧笑道:“偏你促狭,人家明明没有自夸。”
“是是是,没有自夸,都是叫别人来夸他的!”荣宪笑得够呛,对纯禧挤眉弄眼,“这是第几个了?好姐姐,您就先告诉我,您看中了谁,我也好叫胤祉放出风去,免得这些人一天一个花样,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胤祉坐在一边,他如今抽了条,身形挺拔,脸上却还带着婴儿肥,始终有点圆嘟嘟的,闻言便道:“就是,大姐姐,您要是没被吸引到就算了,我姐姐可是每天都笑得死去活来,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自己笑出毛病来不可!”
“死小子你
说谁呢!”荣宪一瞪眼,张牙舞爪要揍胤祉,“怎么,是大哥不在这里,你就嚣张起来了是吧?”
胤祉还没说话,忽而听见后面有个柔和声音响起:“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出来也叫我笑一笑?”
原来是苏怡走了过来,她面带笑意,走到中间的位置,荣宪连忙往旁边让一让,扶着苏怡坐下,才要开口,就被胤祉打断。
“小额娘有所不知,是姐姐说这回大哥没来,我欺负她呢!”胤祉笑着告状,“天可怜见,我哪里敢欺负姐姐啊,就算大哥不在,您和二哥不也在吗?”
荣宪一下子就抓到胤祉话里面的把柄,伸手一指:\a“噢,我知道了,你是说,要不是因为二哥和小额娘,你肯定就欺负我了!小额娘,你都听见了,你看嘛!”
苏怡被荣宪摇了几下,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再摇我我都要被你摇晕了!”
荣宪立时松手,不敢再造次,苏怡笑着看过来:“你也是,这都多大了,还跟你弟弟这么过不去?你俩要是现在闲着没事,不如去外面的草场上比一场,分出个高下来!”
“比就比,谁怕谁了?”荣宪立刻站起来,她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抽条长个,力气大增,好像一夜间开了窍一样,骑射功夫突飞猛进,奋起直追,很快就跟大公主不相上下,此时信心满满地回应道,“我跟大哥保成都比过的,不比他们差多少,我才不怕呢!”
胤祉不以为意,他这几年也没少下工夫,闻言就笑道:“姐姐现在话说的满,别一会儿真正比起来不认账!要知道,皇阿玛这几年都夸过我弓马娴熟,这次要不是我年纪还不够,皇阿玛就会让我和大哥一道去噶尔丹了!”
噶尔丹一词落在苏怡耳中,让苏怡下意识就多留意了几分,而荣宪则被胤祉激起了性子,当下就站起来,还拉了纯禧一把:“姐姐,走,咱们跟胤祉赛马去,要叫他知道姐姐们的厉害!”
纯禧也不拒绝,跟着荣宪一块儿走出来,她们两位公主自然万众瞩目,越过一众表演诗词的青年之时,瞬间吸引了
所有人的目光。荣宪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先就抓了在外面的青年问:“巴图统领,我跟姐姐要和三弟赛马,把我们的马牵来!”
巴图吓了一跳,看向苏怡,苏怡笑道:“嗯,就是我这些年一直养着的那几匹,牵出来给她们。”
巴图领命而去,而这些青年中,有反应快的已经壮着胆子过来问苏怡:“可敦娘娘,既然公主们想要赛马,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陪公主们一道?”
苏怡含笑应允:“当然可以!”
众青年们一直以来,都苦于无法跟纯禧大公主接触,而今有了个赛马的绝佳机会,更是不可能放过。很快,草场上聚集了一群贵族青年,每个人带着自己的骏马过来,跃跃欲试。
荣宪坐在马上,穿着一身正红骑装,脚上的黑色小牛皮靴子踩在马镫上,侧身回望苏怡,脸上神采飞扬:“小额娘,我准备好了!”
苏怡被众人推选出来做裁判,此刻用目光询问过众人:“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青年们齐声道:“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