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哑。
正好王观南也拿完东抬脚去了里面,沈鸢那一番想问的话便也只能先按捺了下来。
她看着王观南离开的身影,应了好,等替虎爹娘诊治完出来的时候,沈鸢想找下王观南在哪,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大哥哥好厉害啊!”
是虎的声音。
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王观南。
王观南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跟陈大夫拱了拱手便沉默地去拿马车里的东,从始至终,他没有看沈鸢,也没跟沈鸢说一句话。
沈鸢倒是有心想问他下他的身体状况,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大夫便走了来,“对了,沈大夫,你再去看看,我今天看了下,虎他爹娘也已经好了许多,就是身子看着还有些虚。”
憨头憨脑的男孩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沈鸢的时候,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一蹦跳朝沈鸢跑来,笑着喊她,“沈姐姐!”
沈鸢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昨天还爬树摘枣子了!”虎鼓着身板一脸骄傲地说。
虎年纪,病症也是最轻的,经前几天的治疗,他爹娘还病着,他却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虎。”
她喊了他一声。
倒也不意。
他从手就巧,又惯爱做这些玩意。
说起来,他也送她,只不是个木雕,一个像极了她模样的娃娃。
沈鸢替他诊了下脉,现他脉象平和,又观他气色,并无大碍,便也没有让他去歇息,只是叮嘱了一句,“你身体好,不能一直跑,注意休息,知道吗?”
她语气温柔,虎自然连连点头。
沈鸢想起出来时听到的那番话,不由往前看,她找的那个男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手里拿着几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草,竟是编了一个蜻蜓……
看着他那张天真烂漫的脸,沈鸢收拢思绪,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而后抬脚朝王观南走去。
王观南看到她来却立刻不安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水烧开没有。”步子还没迈出,袖子就沈鸢牵住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王观南身形紧绷,一动不动,他从前不知想多少回能与她这般亲近,可此刻的亲近对他而言就像凌迟前的断头饭,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那个时候她爱不释手,整日放在枕头边,看着它能入睡,甚至还求他想让他再雕一个他,只是那会王观南不耐烦并未同意,后来……后来她离开了金陵,不肯再带任何属于他的东,那个木雕娃娃也就她放在了老宅的木箱里。
想到去的事,沈鸢还是会忍不住怔忡,直到袖子虎牵住。
“沈姐姐,你怎么了?”虎仰着头问他。
原本笃定的决断在看到王观南这副模样后竟有些说不出来了。她沉默了许久,最终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还有他那几乎干哑到听不出原声的嗓音,闭目开口,“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给你熬药。”
她说完便松开手,转身离开。
王观南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面上也未轻松。
他能走掉的,沈鸢就那点力气,他轻轻一挣就能走掉。
可他能又走到哪里去?她若想说,即便他怎么逃避没用,在人眼中肆意风流、落拓不羁的王四爷此刻低着头,他弯了从来孤傲的身体,闭着眼睛,满面颓容,不等沈鸢开口,他就哑声说道:“就只是这样跟着你也不行吗?”
带着恳求的声音刺得沈鸢的心有些酸疼。
“没事的。”虎跟个大人似的拍了拍王观南的胳膊,安慰他,“沈姐姐特别好说话,只你好好跟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会吗?
王观南抬眸看向那间门户大开的柴房,心下微动。
“大哥哥,你和沈姐姐吵架了吗?”虎仰着头眨巴着眼睛问他。
没想到一个孩能看出他跟沈鸢的况。
王观南扯了扯唇,想笑,最后却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
她不需这个钱,可虎一家人需,她把赏银留给了虎一家人,在他们的再挽留下笑着和他们告别,她从前很不喜欢分别,可这些年却早已习惯了分别的滋味,即便再不舍也能笑着与他们告辞。
她没让他们送,一个人走了出去。
来时一个包袱,走时还是一样,唯独多了一双绣花鞋。
……
沈鸢没有在许昌待很久。
天后,虎一家人彻底痊愈,官府也派了人来,许昌的知府大人很感激她,想请她去城中参加答谢会,沈鸢却没答应,她原本就不是了那些声留在这,不官府送的那五十两赏银,她还是拿了。
沈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气色已然好了,便道:“我们聊下。”她说完,抬脚往走去。
王观南听到这话心下一沉。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犹豫了下,还是立刻跟了去。
王观南站在马车旁,他这几天也待在虎家,平时会帮着做些需力气的杂活。
“去哪里?”看到沈鸢来,他立刻出声询问。
这几天他和沈鸢虽然还是没怎么说话,沈鸢也没有再赶他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