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询,却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苏妈妈走了进来。
“夫人?您醒了!”听到王氏的声音,苏妈妈立刻笑容满面走了进来,边走边还冲身后吩咐,“快请大夫,再和老夫人说一声。”
几声答应后,苏妈妈到了跟前。
瞧见母女俩这番模样,苏妈妈一愣,心中正惊讶于她们何时这般亲近了,瞧见王氏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她一惊,声音都带了几吃惊,“您怎么哭了?”
王氏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兰因,仿佛她的生命中只剩下兰因一个人。
苏妈妈只好把目光转向兰因,“大小姐,夫人这是怎么了?”
兰因淡声,“您别我,我不清楚。”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苏妈妈眼尖,还是瞧见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宇,视线下移,她看到兰因腕上一道明显的红痕,那是用攥紧后的结果。她心下一惊,脸都跟着变了,“您没事吧?”
“嗯?”
兰因尚且还惊讶她的反应,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方才哦一声,正说“没事”,却听王氏急道,“怎么了?”
“夫人,您握太用,都弄疼大小姐了。”苏妈妈替她答了话。
王氏这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大惊失色,她本就没什么气色的脸更是变苍白无比,这一次倒是无需说什么,她松开了,从前嚣张绝伦的贵妇人此时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措地看着兰因嗫嚅着嘴唇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让苏妈妈找药膏。
兰因却摇了摇头,“不必,过会就消了,既然您醒了,那我先了。”说完,她不等王氏开口,朝人屈身一礼后往外走。
“因因……”
她听到身后王氏唤她,兰因并没有止步。
先前苏妈妈没进来的时候,她看着王氏,脑中曾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她和她一样,要不然就光昨天那一番话实不至于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就算她真的和她一样,那怎么样呢?
因为她知道忏悔了,她就要原谅她吗?她这二十余年,自六岁起未再享受过一日的母爱,既然她她最需要的那几年都没有陪她的身边,那么以后她弥补再多,对她而言没用了。
她只希望她以后的人生以平平静静的。
兰因走房间,入目是艳阳晴天,阳光有些刺眼,她还是仰着头任那晴日照自己身上。
她的心情很平静,就是……
她忽然有些他了。
这种时候,她特别希望他能陪她的身边。
王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醒来。
她坐花厅,看着坐底下椅子上的顾情,见她低着头,贝齿紧咬红唇,两只无措地绞着帕子,连抬头都不敢,仿佛她是什么话本中的恶毒妇人,见她这样,她心里就怎么都对她起不了怜爱之情。
其实顾情刚被找回来的时候,她对她是心生怜惜的。
她统共就两个外孙女,都是锦儿生的孩子,她对她怎么能不疼爱?更何况顾情从小走丢,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能被找回来,她自然是高兴的。以知晓她被找回来的时候,她立刻动身了临安,即顾情瞧见她总躲锦儿后面,她没说什么,只觉她就是外待久了,不认识他们了。
直到她从锦儿口中知晓她跟萧业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对顾情心生不喜,之前不知道萧业是她姐夫就算了,知道的情况下还要喜欢萧业,甚至为此不止掉了一次眼泪,以至于让锦儿和因因本就淡薄的母女感情变更加岌岌危。
她平生最厌恶为男女感情而不顾亲情名声的人。
这么多年过了,眼见她们姐妹各自嫁了人,都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她心里那点不喜就慢慢散了,哪到……!即使因因说是与萧业感情不和,即没有顾情,她是要和离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生顾情的气。
这天底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吗?非要盯着自己的姐夫!
如今竟然还因为这么个男人把自己的母亲气到昏倒。
王老夫人到这止不住戾气横生,她脾性其实并不算好,大风大浪见了不少,年轻时,她的丈夫海碰到海啸,生死未卜,几个王旁支见她孤儿寡母好欺负联合上门要她拿权,她那会肚子里还怀着观南,却是二话不说就拿起一把金刀架闹事人的脖子上,一副豁的模样,从此再无人敢欺到王头上。
不过是这些年含饴弄孙才看着慈和了不少,但骨子里她依旧还是那个不好说话的脾气。
于是她这一沉眉。
纵使顾情并未亲眼瞧见,但感受到这屋子里忽然压低的气氛,她还是止不住身子一颤,头埋更低了。
“知道你母亲为什么昏倒吗?”王老夫人明知故。
顾情咬唇,却不敢不答,“……知道。”
王老夫人淡声她,“那你现有什么说的?”
顾情抿唇,握着帕子的跟着收紧了一些。
王老夫人见她这般,心中不喜愈浓,声音更加沉了,“你既然不肯说,那么我来,你来回答。”
顾情没说话,依旧低着头。
王老夫人懒理会她,只自己的,“我听苏妈妈说,昨日你向你母亲请求要嫁给萧业,有此事?”见她还当鹌鹑,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