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绯从大剧院一口气跑出来, 站在人来人往的老上海路上,忽然就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承认看到贺承南在台下为那个女人鼓掌时很难受, 但又觉得自己的这份情绪来得没有任何立场。
他和那个男人之间说得好听一点, 有些暧昧。说得不负责任一点, 什么关系都没有。
乔绯自嘲的望着往来的人群笑了笑。
一小时前她还甜心蜜意的弹着想送给他听的曲子,转眼原来人家在这有别的女人拉给他听呢。
真讽刺。
想起昨晚在床上思考纠结,最后义无反顾的决定就算往后是刀尖上的生活也要跟他一起走下去的自己,乔绯的鼻头顿时有点酸。
她可真是个傻子,卜拿拿说他这样的男人从不缺女人, 自己还不信。
望着天空, 乔绯使劲收住受伤的情绪,伸手拦下一辆的士。
车在面前停下, 她拉开车门正要进去,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拉住她:
“波波——”
一向低沉冷静的声音如今竟带了三分焦急:“你听我说。”
乔绯诧异的回过身, 看到贺承南竟追了出来。
他不出来还好,他一出来,乔绯使劲压抑的那点儿委屈全部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了。
骗子!渣男!
她喉头苦涩的咽了咽, 甩开贺承南的手, 眼里含着可怜巴巴,要流出来又拼命忍住的泪花儿:
“说什么?”
“说我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吗?”
“无聊了就让我给你弹首曲子乐一乐,听腻了再来听未婚妻高大上的演奏会?”
贺承南:“……”
怎么就是未婚妻了?!
他无奈的抓紧她的胳膊解释:“我跟她没有关系,我们——”
“对啊!”乔绯情绪很激动, 直接打断她:“你们不过就是曾经要订婚, 后来你还苦等人家四年的关系!”
贺承南无语:“你听我说完行不行?”
“不行!也不需要!”
乔绯满脑子都是被玩弄的羞耻和生气, 她用力拽开被贺承南拉住的胳膊,像一只挥着爪子动怒的小猫:“你!放开我!”
贺承南怎么都没办法安抚住这只暴躁的猫,只能使用终极办法,双手箍住她的肩,强制性的抱住她:
“乔绯!你安静一分钟听我说行不行?”
“……”
乔绯一顿,被他略高的声音吓住了,马上委屈的抬起头,眼泪花儿快淌下来:“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贺承南:“……”
疯了,他哪里声音大了??
低头,闭了闭眼,深呼吸,再抬头时,贺承南换了个温柔到连贺枭群都认不出来的语调:
“对不起。”
“所以你现在乖乖的安静一分钟,听我说完好不好?”
乔绯抽了抽鼻子,情绪似乎平稳了点,也不再较劲,扁着嘴讷讷说:“那你说咯。”
贺承南扯了下正装的衬衫领,总算松了口气。
正要对姑娘解释,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他看都没看就掐掉,然后对乔绯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从一开始你就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等过——”
手机又响,打断了他的话。
贺承南暗骂一声,再次掐断,可对方却非要他接似的,持续不停的打来。
这时一直默默等着的的士司机也等得不耐烦了,从座位前面探出脑袋:
“不是,您二位能不能旁边去说啊?我还得做生意呢!”
电话是闻礼婕打来的,贺承南爆了句粗口把手机关机,被这么一打扰,他冷静了下,重新对着乔绯,想好好跟她说清楚一切,姑娘这时却推开了他,低声道:
“算了,还是别说了。”
她看着贺承南身后从大剧院里跑出来的女人,眼神淡淡指过去,“她来了。”
贺承南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剧院门口,闻礼婕和闻母一前一后追了出来。
再下一秒,身旁的出租车连车带人嗖地一声开出了马路。
贺承南:“……”
我他妈话还没说完!!
头痛。
他无奈的看着乔绯离开的背影,只能将才关了机的手机再开机,找到乔绯的号码准备打过去,这时闻礼婕跑到他面前,眼睛红红的质问: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闻母随后也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哎哟,你跑出来干什么?还有记者要采访你呢!”
“采访我还是笑话我?!”闻礼婕虽带着哭腔,话却是冲的,透着娇蛮和任性,她问贺承南:“南哥哥,今天是我第一次演奏会,你为什么要当众让我难堪?”
贺承南根本没心思理她,他已经够烦的了,乔绯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闻母看到贺承南一直不理自己女儿,也有些不悦:“承南,不是阿姨说你,你这么不顾礼婕的面子,就是为了跑出来追个女人?”
贺承南觉得自己耳边就跟有两只苍蝇似的,一只嗡完,另一只马上接着嗡,虽然聒噪的说了许多话,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