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她都能背下来了。
而货架上的那几张祖传的周旋,经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卖了一批又一批。
乔绯平时经过也不好说什么,但今天老板骗的竟然是一个两鬓微白的老爷子。
这样乔绯就有点看不过眼了。
她悄悄走近假装看唱片,顺便竖起耳朵听两人对话,听到老爷子被说心动了准备掏钱后,马上挤到老板面前把贺枭群往门外推:
“总算找到你了叔叔,你车被抄牌啦!快去挪一下!”
贺枭群措手不及被个丫头片子推走,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低低的声音传来:“出去再说。”
老板到手的肥鸭子飞了,一脸懵逼的看着离开的两人,还不忘在身后喊:“大哥!那您挪好车回来啊!我东西给您留着呢!”
乔绯边走边骂:“留你个头!”
走出市场,贺枭群愣愣看着念念有词的小姑娘,不解的问:“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乔绯这时才松开贺枭群的手,挠了挠头,抱歉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叔叔,我唐突了,但刚才那家是这个市场里最黑的店了,那几张周旋都是盗版的,我也是看您要被骗掏钱所以才…”
“哦?哈哈哈。”
贺枭群眯着眼睛,愣了两下爽朗的笑起来。
他这么一个在商界叱咤了大半辈子的资本家怎么可能看不出刚才小贩拙劣的推销手段,但半路杀出的姑娘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姑娘,贺枭群觉得十分有趣,顿了顿,故作一副恍然感激的样子:
“那可真是幸好遇着你了,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叔叔请你喝杯茶,就当作是学费了。”
乔绯却摆摆手,三两步的蹦走,留了个背影给贺枭群:“多大件事呀,您不客气,哦对了!”
她忽然回头,“您要是想买周旋的唱片,可以去老上海路有一家叫.春弦的琴行看看,那里收藏了很多,只是不知道老板肯不肯卖了。”
说完,长臂一挥:“拜拜啦叔叔!”
等贺枭群反应过来的时候,姑娘已经背着个包走远了。
好不容易找到车位挤过来的老余看着笑得跟个老父亲似的贺枭群,顺着他的视线问:
“老板,您看什么呢。”
贺枭群眼角微笑着,似有止不住的感慨,许久后才转过身自言自语道:“当初真该再生个女儿的,还是女儿乖一点。”
老余顺着他的话安慰:“您不是有闻小姐嘛,她也算您半个女儿了。”
贺枭群话头顿住,随后叹了口气,“那孩子太娇惯了。”
情绪忽然就淡了下来,老余也不知道他忽起忽落的点在哪里,便也没敢再说下去,搀着他上了车。
车上贺枭群想起刚才乔绯的话,问:“你知道老上海路有个春弦琴行吗?”
老余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家。”
“那改天去看看。”
-
在庆岚街里又逛了一会,乔绯接到高榛的电话,高榛说新发了工资,请她吃麻辣烫。
约的吃饭地点离庆岚街不算远,大约两站路的距离,刚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乔绯便上了车。
坐在车上,乔绯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原本想刷会微博打发时间,手却不自觉的打开了短信界面。
第一条就是和贺承南的对话框。
上面还停留着他昨晚发来的信息:【到学校了给我打个电话。】
乔绯看着看着,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
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偷偷品尝自己的这份小心思,虽然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情,但乔绯可以肯定的是——
她很开心。
好像就是从那个吻开始,有什么打破了她二十一年来裹住自己的结界,只要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莫名的开心。
两站路到后,乔绯下车,看到高榛坐在店门口等位,正要上前喊她,服务员忽然喊号:“A18号!”
高榛马上站起来:“这里这里!”
她刚要过去领位置,旁边冒出两个男人,嬉皮笑脸的越过高榛:“美女,不好意思啊,我们哥儿几个饿了,让我们先吃没问题吧?”
高榛排了很久的队,虽然不情愿,但碍于面前这两个痞里痞气的男人,她还是胆小的把号码牌给了他们。
等乔绯走过来的时候,她手里又拿了重新排的号。
“怎么了?刚才那个小流氓欺负你吗?”
高榛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等会吧。”
乔绯看了一眼走进去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染着葬爱家族常见的紫色头发,手里拿着烟,笑得十分嚣张。
或许是感应到女孩们投视过来的目光,紫毛也看了过来,还很轻佻的跟高榛递了个飞吻。
高榛一阵恶寒,拉着乔绯转身就走。
“还是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吃。”
或许是心里憋屈,高榛临走前朝紫毛狠狠的竖了个中指,才算解了被抢号的气。
离开麻辣烫,又走了几百米,两人重新找了一家火锅米线店坐下来,点了两碗超大份的肥牛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