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娘子,请下车。”这时候抵达目的,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声音请着荀彧和唐夭下车。
“少言多听,夭夭想如何应对便如何为之。”荀彧只是朝着唐夭轻声叮嘱,引得唐夭微微一顿,荀彧已经下了马车,手牵上唐夭拉着她一并下车。
荀谌和荀攸早就立在一侧,荀攸叹一声道:“叔叔和婶婶也有无所顾忌的时候?”
指的正是荀彧牵着唐夭的手,荀彧回道:“有何当顾忌之?”
他的妻,执与手与之相行,有何需要顾忌的?
荀攸挥手道:“侄儿失言,都是侄儿失言。叔叔婶婶请。”
日常被怼,荀攸就是学不乖。
走进大门,唐夭看到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行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见着荀谌、荀彧和荀攸甚是欢喜,迎着上前连声地道:“友若,文若,公达,你们总算到了。”
“候爷。”比起眼前的意气风发,声名在外的袁绍来,三人都只是名士,见礼唤上一声,不想袁绍却挥手道:“荀家百年世族,不必如此客气。”
以出身而定人,荀家郎君无异个中翘楚。荀谌笑道:“冀州民殷人盛,兵马优足,得冀州者,定能令天下而动,共诛逆贼。”
此言落下,袁绍甚喜地大声道:““请进请进,我们进去再说。”
请着人进去,袁绍更是板着脸地说道:“董卓此人,倒行逆施,实大恶也,天下各地起义,有意盟而诛之,诸位以为如何?”
逆贼何人,岂有不知的何人也。不过,荀攸闻之显得甚是气愤,“若非我已经离开洛阳,必杀董卓。”
一个逆贼,倒行逆施,敢废黜天子,杀太后,此等行径,若不以杀之,枉为人臣也。
“公达莫急,眼下天下义军已起,我冀州亦将响应,诛杀董卓,安定朝廷,乃我辈当为诸事。今日设宴,一则为文若和公达接风洗尘,二则也是想诸位一道出谋划策,我们一起商量如何行事。”对的,宴席嘛,一直都是如此,不会单纯的只请人喝酒吃饭,完全就是借着喝酒吃饭的名头,商量各种重要的事。
“请请请。”作为一个猛请人的袁绍,众人看着都只是对视一眼,没有多言。
唐夭更是在行礼之后,直接就已经跟在荀彧的身后,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话却一直注意着袁绍,请着人,袁绍侃侃而谈,倒是很像世族的样儿,要说礼贤下士,进去后看到屋内成群的人,见着袁绍都唤着一声侯爷,是啊,袁绍现在可是邟乡侯。
说实在话,大汉的侯爷从来不少,多这一个不多,今天来到袁府的人也并不是冲着袁绍这个侯爷的名号来的,更多的是冲着他的名声,所作所为。
不过,唐夭看到袁绍的神情却总觉得不真实,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是有什么人冲进来了。
袁绍那里有人来报,待听清情况的时候袁绍的脸色并不好看,荀彧与唐夭道:“夭夭与我一道。”
男与女总是分座的,不过现在看来怕是分不了了。
而且府里主事的女眷到现在都没看到人,比起让唐夭进去里面,人生地不熟,或是让人小看的情形,还不如让她跟着他。
外面闹出来的动静,只怕是有人想抹平,把事情按下,并不容易。
荀彧心下自有思量,唐夭乖巧地应下,倒是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有人就是想拦着,怕是也拦不住。
“都说袁本初出身袁氏大家,为人豪气凌云,礼贤下士,今日在冀州的袁府设宴,本意何何,天下士子无不知。”一道声音传来,却见一个衣着破烂,看不清面目的人走进来,这样的人,怕是叫人拦着不让进门的吧,不让进,人却还是进来了,本事不小的呢。
荀彧站定,荀攸和荀谌同样站着没动,目光看着前方。如他们一般的人不知多少,都在等着袁绍的表现。
袁绍却是行来而道:“阁下前来,乃绍的荣幸,不如进去沐浴更衣再聚?”
倒是没有生气,唐夭却可以想到不远处衣着破料,形同乞丐一般的人是不会听袁绍的安排的,他此时站在这里,敢说出这样不同于众人的话来,此人的身份未明,但是袁绍打着礼贤下士的旗号,行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眼前的哪一个都不是傻子,袁绍的本意为何,做出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举动,一清二楚。
可惜在这个时候的袁绍还想装,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冀州这个地方他是拿下了,可是想得天下人追随,想要得这个天下,太难了。
袁绍岂无争雄之心,他有,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做到,谁要是敢拦着他,他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就这样,我这身衣服挺好的。若是袁侯爷当真能容天下有才之能,理当问我是否有才,而不会在意我究竟穿着什么样的衣裳。说来你看中的不仅仅是我的能力,还有我的出身。”乞丐不仅衣裳破烂,就是一张脸也全叫头发半遮着,还有那一层层赃乱的不知是什么,辨不清面目更让人觉得眼前的人不过如此。
但是,一个真正礼贤下士的人,是不会在意一个人穿的什么衣裳,说的什么话,或是长得什么样子,而只会在意他能不能为他出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