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捂着胸口, 脸色略白。
离他最近的皇上最先察觉到,他立马探过身:“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累着了?”
顾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三脚猫的医术还处理不了这种突发的情况。方才也不知怎么的,他喝了一口水之后便感觉脑子一突, 接着便是一阵剧痛, 痛的他到现在手心都有点发麻。
顾准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杯子, 心里唤着系统。
系统却并没有回答。
顾准又叫了两声之后,见它还是没有应,便笃定这肯定是出事了。
不仅是他出事儿了,连系统也出事儿了。不过系统毕竟不是凡物, 想来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被伤到。顾准记得, 刚才这杯饮子是王素娘的贴身丫鬟递过来的。他身体出现异状,也是因为喝了这杯饮子才引起的。
只是系统不在, 王素娘这个所谓的女主顾准也摸不清她的底子好便也没有当众揭露什么, 只朝着皇上微微摇头:“大概是方才比试的时候有些中暑了。”
皇上不疑有他, 立马叫人去请太医, 又问顾准要不要下去休息。
顾准心里纷乱,但还是拒绝了,他想看看最后比试的结果是什么。
好在跑马场里头的小太监们动作也快, 没多久便把那十个靶子给搬到了台前。只是搬了过来,并未取消上面的羽箭, 但是谁输谁赢,还是可以一目了然的。
内侍官上前回禀:
“圣上, 顾状元的红箭中了六次靶心,阿古达木大人中了四次。”
皇上脸上一喜。这就是说……允之赢了?
沈元景道:“看来咱们的顾大人还是棋高一筹。”
皇上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笑呵呵地望着乌恩:“乌恩使者觉得如何?”
阿剌海公主听不太懂中原话,在她看来这些人就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紧接着他们的乌恩大人便沉下了一张脸。
阿剌海公主问:“难道我们输了?”
阿古达木低下了头, 乌恩有些不甘地道:“输了。”
阿剌海公主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顾准,没想到这个顾状元竟然还有如此的本事。那大梁皇帝倒是说的没错,此人的确足够优秀,比她北元的好儿郎还要优秀。
公主上前,用蒙古语道了一句喜。
他们崇拜强者,也愿意承认强者。
通事翻译了一边之后,皇上才知道这个小公主原来是跟他说恭喜呢。不错,比那个臭着脸的鞑靼人可要明理多了。皇上也跟着客套了一句,还夸了一下旁边一言不发的阿古达木。
只是阿古达木得知之后却半点没有觉得欣慰。输了就是输了,他丢了他们北元的脸面,便是他们的千古罪人。此刻不管大梁皇帝说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一种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羞辱。
这一战,北元输得彻彻底底。
关键是他们用自己所擅长的东西跟人家比,结果却还输了,更显得他们气量狭小了。蒙古人本是过来谈判的,如今谈判还没开始就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一度连士气都丢了。
大梁这边却是皆大欢喜。
谁也没料到顾准竟然真的能赢。
在顾准得了皇上的赏赐看了太医之后,这场宫宴也算是正式结束了。事后顾准被赵学士给带过去了,李尚书,冯清台,程相都不约而同地靠了过来,挺稀罕地打量着顾准,似乎是头一次看到他一般。
顾准见他们用“没想到你小子竟然骑射这般好”的眼神看着自己,当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
程相则好奇顾准这骑射到底是跟谁学的。
顾准又不好说自己的骑射是跟着廉老将军学的,只能将沈元彻推了出来,说自己从前跟着他练了好一段时间。
这本就是事实。
程相听来却恍然大悟了,细想想也确实如此,秦·王府世子爷的骑射功夫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顾准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李尚书欢喜之余还有些惋惜:“可惜你师父见不到你今日的风姿,倘若他也在京城那便好了。”
顾准听懂了,这是想弟弟了。
其实他倒觉得师父在盐官县过得也挺好的,但很显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冯清台也替李况惋惜,不过他拍了拍李尚书的肩膀:“李大人早晚都能回来,你也不必太担心。”
提起这个倒是让气氛显得有些低沉。
几个人也不愿意多说,只略交谈了两句便领着顾准一道出宫了。
别人见此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们本以为顾准在京城里头无权无势,哪怕之前寄住在李家向来也没有什么情分,可他们家看到了什么?这李尚书,段尚书,赵学士,程相,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跟顾准走的如此亲近?!
难道他们私底下相交甚笃?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这一位。圣上偏向他也就算了,身后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