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查兴隆米行, 光靠他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又去李况那儿借人。
李况只有一句话, 不借。
沈元彻差点没有被他气了半死:“是你让我们去做事,现在有了困难又不帮忙,有你这么当人师父的吗?”
李况回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如今县衙正是用人的时候,公务要紧, 也实在分不出人手给你们用。我看你们三人就足够解决这件事情了,该怎么办,你们三个看着办吧,查出来了只要给我一个结果就行。”
这话说的, 摆明就是不想管。
沈元彻气得直接调头回家了,多在这里待一会儿他都觉得憋屈!
偏偏这么一个人他却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要是不认真做事,回头李况直接跟他父王再告一状, 那他估计是要凉了。秀才这个名头都保不住他。
沈元彻不管不顾地走掉了,苏墨言却留下了, 还被热情的李夫人拉着一块用了晚饭。
用过饭之后, 顾准带着弟弟妹妹回家, 苏墨言也同他一道,他昨日温书看到了一个问题, 想与顾准讨教讨教。
顾准听他提起也颇感兴趣,两人谈着谈着便忘了时间。若不是后来见天色晚了,苏墨言还真不想回去。他在京城的友人虽多,但是却没有像顾准这样给他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越单纯的友谊越是弥足珍贵,同顾准相处的时候不用计较派别,不用计较得失, 这样的状态,苏墨言十分满意。他甚至觉得比起尔虞我诈的京城,盐官县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另一头,李夫人也听说今日沈元彻被气走一事,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便开始教训起了李况:
“世子还是个孩子呢,你老是与他作对干什么?真把他给气跑了,你以为圣上会让你好过?”
秦王世子为何会行事张扬,那还不是圣上宠的。
李况道:“不过就是随便逗他两句。”
“这是什么坏毛病?趁早改了它。你要是衙门腾不出人的话,就让小厮帮帮他们。都已经求到跟前了还不出手,你这个师傅未免当得太名不正言不顺了,你也不怕你徒弟埋怨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为了他们好。你也说了他们年纪轻,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极好的历练机会已经十分难得了。就连我当初读书的时候,也没见着这样的好机会。尤其是我那徒儿,他虽聪慧过人但到底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如何用人,如何做事,这里头门道大着呢,他还有的学。”
李夫人摇了摇头:“当你的徒弟可真是不省心。”
李况摊了摊手,他这确实是为了徒弟着想。自从这事儿指派下去了之后,李况就没想着自己要插手。他不仅现在不会插手,往后也不会。在他看来,顾准还是或许太稚嫩。可留给他这徒弟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
府试与乡试并不是一年,但算一算日子,明年秋天乡试,次年春天会试,待会试过后便要正式进入朝堂为官了,可顾准这十来年并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首先要做的,就是看清自己往后道路之艰难。
变法,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今日过去之后,顾准也知道此事的复杂程度了。第二日他仍早早地起身,与他们汇合。
只是今儿只苏墨言来了,沈元彻直接赖在床上起不来,打发当归过来递一句话,问问顾准能不能给他放一天的假,让他在酒楼休息休息。
顾准黑着脸直接调头去了酒楼,当归拦都没拦住,让顾准闯了进去二话不说将沈元彻从床上拉了下来。
沈元彻人都傻了,这大早上的,他都很没清醒呢!沈元彻没想到顾准竟然这般残忍,在那儿叫苦不迭:“我这两天腿走的都快要断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休息?”
“等你七老八十了自然有的是时间休息,现在休息,你怕不是想让我师父写信给秦王?”
沈元彻一听到这些就头疼:“行行行,我不跟你争了,我起来还不成吗?”
沈元彻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一点不好含糊,随后怏怏不快地跟着两人后面。
本来以为今天能偷一次懒的,谁想到顾准这么不近人情。
可出来了之后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他们手头人手实在不够——为数不多的几个能用的就是沈元彻带来的罗管事、杜嬷嬷、当归几个小厮外加苏墨言的两个小书童了。
这是他们手头上仅有的人手。
想要在短时间把李家查的清清楚楚的,这么些人手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这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是盐官县土生土长的,本身就得县内不甚熟悉,让他们过去查东西也是为难人家。
沈元彻为了让他们放机灵点儿,认真办事,还知道拿个奖励在前面吊着。这奖励毫无疑问必然就是钱了,毕竟沈元彻啥也没有,就是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