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传言, 赵煜礼却不作理会, 长贵都看不清他们三爷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
他们三爷有没有隐疾,他这个贴身伺候的能不清楚?三爷精神着呢!
可如今却又让自己去探李厨娘的事。
长贵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却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们三爷不要美人偏爱糟糠。
含烟是鸨母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摇钱树, 眼见着这吞金的苗子能有进项了,却遇上这么一个事。
眼见一月之期讲过, 她硬着头皮去问了赵煜礼。
“三爷,您看含烟?”鸨母先含烟一步进入厢房,一脸的小心翼翼。
“嗯?”赵煜礼执杯, 眼睛只看着手中的酒盏。
“三爷摘了含烟的牌子, 含烟合该是您的人, 可您……”鸨母在烟花之地混迹多年,什么话没说过,可一站在赵煜礼面前, 却是不敢直接问出了口。
“怎么?鸨母还管着这档子事?”赵煜礼语气平静。
冷汗一下从额头后背冒出来, 鸨母软着腿卖可怜, “三爷莫怪, 只我们这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这含烟一直不迎客,我也为难啊。”
“我有不让含烟迎客?”赵煜礼挑眉。
“自然是没有的。”鸨母听不懂了。
三爷这意思,难不成真只把含烟当普通的烟花女子?
“无事便下去吧。”
“是。”鸨母迟疑片刻,试探道,“三日后, 玉簪坊将为含烟重新挂牌,三爷可愿意赏光?”
赵煜礼微阖双眼,自顾斟饮。
鸨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声退出厢房,关上门。
转身,含烟惨败的脸出现在身后。鸨母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挥手让她进去伺候。
她干的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可也不会轻易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楼里的姑娘都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进了玉簪坊,这命运,就定下了。
赵煜礼在厢房听了一个时辰的曲子,手中的酒壶也空了,他站起身。
含烟平整的音调乱了一个拍子,蓦地停了。
她起身,喊了声“三爷”,不无柔肠百转,哀绪千愁。
赵煜礼脚步未停,推开门走了。
含烟怔怔看着大开的门坐倒在地,俯首无声而泣。
戏子无情,□□无义,要说情意,含烟开始也只是觉着赵煜礼是一个良人。便是为妾,也比在这坊间蹉跎的好。
可渐渐地上了心,心中就多了奢望。赵煜礼本也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承诺,她却为他人的话语乱了心。
如今该是明了。
*
宅中的下人规矩严,不敢对外乱嚼舌根,却也忍不住跟宅内的婆子丫头多言两句。
他们这位三爷不娶妻纳妾,烟花之地去的次数却不少。可他去了也只管喝酒谈笑,从未留过夜。
那些个讲究的人家,自然是不会碰那些个子人。良妾美婢,又不是没有,何必去寻那等低贱女子。
便是那瘦马,怎么也比千枕万尝的红唇上等。
赵煜礼有隐疾?白珊听过也就罢了。
资料上虽未言明,可男人滚烫的气息,她是亲身感受过的。
她倒宁愿这人是个喜爱风月的。
*
从院中走过,赵煜礼听到小孩玩耍的声音,微微皱了眉。
长贵忙道,“三爷,应该是下人的小孩贪玩不小心跑出了后院,我这就去把人赶走。”
宅中把小孩子带进来的仆从,只有那么一个。
赵煜礼心中一动,挥手拦了长贵就要吩咐下去赶人的命令。
他走近瞧过去,便见大丫拿着扇子,扑腾着追上下翻飞的彩蝶。
察觉到人走近,小丫头转头。看到赵煜礼并长贵看着她,左右望了望,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出了院子,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也顾不上飞远的蝶了。
她记得这个人,娘说这是宅子的主人。
“过来。”赵煜礼含笑招手。
似乎也不是很可怕。
大丫磨蹭着走近了些,支吾着小声喊了声“三爷”。
“你娘教你这么喊的?”
大丫揪着扇柄点头。
赵煜礼蹲下-身,嘴角噙着温和笑意,“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见到我便喊一声……叔叔罢。”
大丫一本正经摇头,“不行,娘说您是主子,应该喊三爷。”
赵煜礼摸了下她的小脑袋,大丫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一副不敢躲的小模样。
他笑容不变,“主子说的话是不是该听?”
“是……”大丫小声回道。
“那以后见我便喊叔叔。”
“……叔叔。”大丫迟疑着应和一声。
“乖。”
赵煜礼低头看了眼,摘下身上的玉佩,“叔叔送你玩的。”
“娘说不能随便那人家的东西。”大丫背手到身后,并不伸手去要玉佩。
“那我用这个跟大丫的扇子换怎么样?”赵煜礼笑眯眯道。
长贵嘀咕,三爷随身带的玉佩,可是个好物件,就换一把破烂扇子?
玉是温润的瓷色,雕的云纹呈祥图,通透水润。捏着玉块的手指带有薄茧,指骨却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