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青左顾右盼半天,才低声虚心开口。
“过两天我要出去游玩。”
“要去南方吗?那边天气暖和,倒也适合过冬。”
方幼青纠正道:“不,是去北方。”
“北方?”白玉京顿了顿,“只要殿下喜欢,哪里都去得。”
“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方幼青干脆直接道,“可我不准备带你一起去。”
白玉京欢喜,似乎还在畅想着什么的神色僵在了脸上。
“……为何?”
“因为我要和裴衍一起走。”
白玉京只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人攥得紧紧的,又一松,丢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偏偏他又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性格,心中酸涩不已,脸上看起来却仍是一片平静之色。
他知道眼前的是青龙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可真当事实摆着眼前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尤其那个人还是裴衍。
白玉京心中惶然,不敢想象他们单独出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等到再回来时,这公主府的驸马就要换了个人。
即将被抛弃的恐惧袭上心头,白玉京强撑着,才能让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堪。
“殿下,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可我不——”
她的话被白玉京以一种温和却又强硬的语气压了下去:“我们是夫妻,哪有说妻子出远门,丈夫不跟着的道理,我这就让侍女去收拾一下东西。”
许是他走时的背影太过狼狈,方幼青一时竟忘记再次拒绝他。
这下……可真是难办了。
*
比他们出发速度更快的是方恒修下旨的速度。
从宫中回来的第二天,带着重新册封卫璨为王爷旨意的圣旨,就被大太监送到了公主府中。
卫璨愕然地接过圣旨,而后表情复杂地望向一旁同样有些诧异的长公主。
这次的册封,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赏赐和封地,但确实全了他的脸面。
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册封他?
在卫璨看来,他和当今天子的情谊,还并未深厚到如此地步。
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卫璨就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方恒修远比他看起来更不好相处,也更为冷心冷情。他不喜麻烦,不愿过多地考虑一些事情,向来是随心而为。
当下的举动,也绝非出于对他的照顾,定是长公主昨日入宫时同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会这样做。
思及至此,卫璨百感交集,心底骤得柔软了下来。
长公主,就这么在乎我吗?他在心中不禁这样问自己。
他看向方幼青的眼神,愈发温柔,仿佛能滴下水来。
方幼青避过他的视线,赏了点东西给前来宣旨的太监。
大太监喜笑颜开地跪下接赏,从匣中又拿出来一封信递给她:“公主殿下,这是皇上派我专门送给您的信。”
方幼青展信,看完之后无奈之余又颇感有趣。
信里说他昨夜通宵达旦,做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小玩意儿,问她什么时候上宫中一聚。
两人昨天才见过,满打满算还没过一天,这就派人送信来邀她见面了。
不过想到方恒修做的东西向来有趣,而且从昨天开始,白玉京就有些奇奇怪怪,导致公主府中气氛都有些压抑,方幼青便直接应了下来。
“你同皇上知会一声,晚些本宫就进宫找他。”
去宫中之前,她要把重要的事情先做完。
在旨中,方恒修赐了卫璨一套府邸,趁着她还没走,正好把他送过去,顺便派些人手帮他置办些东西。
大太监走后,方幼青便把这件事情跟卫璨说了出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卫璨不仅并未对搬进新府邸有多少欣喜,甚至还说出了一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殿下,府邸之中就我一人,过于空荡,我……”
“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生母接过去。”方幼青道。
据她所知,卫璨在住进公主府后曾见过生母几次,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只不过可能还有心结,母子二人没有过多交流。
有了新府邸,住在一起,正好也方便解开心结。
王母为人淳朴善良,和做下错事的王父是两个极端,称得上是一个好母亲。
明明是母子,相处时却还不如陌生人,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听她提起此事,卫璨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语气骤得委屈起来。
“是不是白玉京说我什么了,你才着急想赶我走?”
“……这又关驸马什么事?你有了府邸,自然要搬去的,不然老住在公主府像什么样子。”
方幼青心思一转,试探问道:“你一直赖在我公主府,难道是因为手中拮据,没钱养下人?省钱省到我头上了,好算计啊卫璨。”
卫璨:“……”不知为何,总觉得更委屈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最后,卫璨还是被方幼青派人打包丢了出去。
不过她也自认为非常贴心地送了他一些侍从,殊不知卫璨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