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似的在黑暗中反射着鬼魅一般的光。
“想必诸位已经收到请柬了,请务必好好保存。”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三天前几乎别无二致,管家在说出了和上次完全相同的话语之后就再次隐进了黑暗当中,随着步伐声的远离,一如往常般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莫奕的目光在管家离开的地方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其他的玩家,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
“大家接着上次未竟的地方继续搜寻吧,这次多关注关于画像的线索,这个副本杀人的规则是非常容易捉摸的,那么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找到逃避开这种规则的方法。”
说毕,其他的玩家缓缓地散了开来,开始在宅子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线索。
莫奕站在大厅中央,若有所思地仰头注视着大门前那肌肉线条弧度流畅的大理石像,只见它睁着一双苍白的眼睛空茫地看向半空中,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它冰冷坚硬的表面,那光滑的石质触感仿佛它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死物似的。
就在这时,莫奕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倘若这是场轮回的话,那么现在的一切细节和三天前都应当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这次并没有响起那呜咽如丝线的哭泣声,以及那断断续续的阴郁钢琴声。
莫奕缓缓地皱起眉头,收回手指,快步延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向着那个侧厅走去,但是在走到一半时,他的步伐却猛地停了下来。
——只见那记忆中是幽深走廊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堵坚实的墙壁。
莫奕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怔了半晌。
近在咫尺的那堵墙壁上泛着熟悉的贝壳色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滑柔和的光晕,他缓缓地伸手按了上去,手掌下方坚硬厚重的触感仿佛在提醒着他这景象的真实性,冰冷的温度顺着掌心的皮肤向肌肤内渗透进去,令他的手掌骨骼都有些隐隐发痛。
莫奕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和墙壁之前的距离稍稍拉开,从不远处审视着周边。
其他的景物和三天前没有丝毫的不同,只有眼前本该是走廊的空间不知何时变成了单调而坚硬的墙壁,毫无预兆地矗立在面前,沉默而坚实得仿佛从未改变过一般。
莫奕蹙起眉头,深深地皱褶刻在眉心之间。
难道说钢琴的声音是打开这个走廊的必要途径吗?
或许……正是由于这个,所以在莫奕听到钢琴声之前才没有一个玩家能够找到侧厅。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指尖,面容上的思虑神色更沉重了一些。
——那么这次为什么钢琴声没有响起来呢?
这次有什么改变了吗?
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倘若这次的三天里钢琴声都不再响起,那岂不是就意味着莫奕无法再进入到侧厅中了吗?
而无论是侧厅中的那幅肖像画,还是那个被深深地藏在角落中的暗门,都是副本中非常关键的线索,而且那个侧厅中的其他领域莫奕都还没有探寻过,倘若这次轮回都无法进入的话,那损失就太大了。
莫奕紧紧地抿着唇,深黑的眼眸中反射着微光,看上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突然亮起,转身向着楼梯上方快步走去,步伐间仿佛带着微微的风声,闻宸快步跟上,和莫奕一起顺着幽深的走廊向内走去。
莫奕根据自己之前的记忆,在宅子内四通八达犹如肠子一般复杂交错着的走廊间穿梭着,走廊和走廊之间由或高或低或直或弯的楼梯相连接着,被走廊中黯淡的光笼罩着,分割成明暗交织的多个领域,看上去犹如穿梭在连接着不同时空的隧道里一般。
在走了许久之后,莫奕终于停下了步伐,只见眼前是一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这正是他们第一天吃晚餐的地方。
跟在莫奕身后的闻宸则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放慢步伐,颜色浅淡的眼眸凝视着走廊中的一处凹陷,看上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莫奕注意到了闻宸的不对劲,扭头看了一眼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闻宸在莫奕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立即收敛了自己微动的表情,只是低低地咳了一声,面色沉静地回答道:“没什么。”
莫奕怀疑地凝视了一会儿闻宸看似坦荡的目光,然后转头顺着闻宸刚才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在转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是之前他和闻宸接吻被围观的地方。
莫奕:“……”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闻宸,注视着他隐含期待的浅灰色眼眸冷酷地说道:
“这次不应景,别想了,不可能的。”
闻宸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而莫奕则是不动如山地转过身去,缓缓地向着眼前紧闭着的门扉走去,然后尝试性地推了推——
门没关。
眼前的大门平滑而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漆黑而混沌的颜色在门内蠕动着,走廊中的微光在门内的地面上刻上了一条模糊的光道,光暗仿佛在互相侵蚀推拒着。
莫奕伸手摸向自己的随身携带的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