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树这一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 从小到大一辈子也就在田间地头地头转悠,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贫困潦倒,就只是普通的一生。
但在周大树怀念过往时, 最感恩与怀念的不是他那早亡的父母,而是他的长姐,父母是生恩, 长姐却是真的将他养大的人, 想到往昔大姐对他们姐弟几个的照顾,周大树心里便满是怀念。
大姐对他们几个弟妹都很好,一个人支撑着把他们辛苦养大,教会他们谋生技能、生活的常识, 曾经他们姐弟四人是最最亲密的一家四口, 虽然早早没有了爹娘, 但是他们几个小的也能彼此互相照顾好, 当然,更多的,是大姐照顾他们几个更小的。
那时候, 每每在外面听见邻里们夸赞大姐的声音,周大树心里总是会狠狠赞同一番, 只是可惜大姐在外面是很谦虚的, 从不会应承那些溢美之词,也不允许他们去附和。
没有能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对大姐的感恩和赞美,一直是他的一个遗憾, 不过这个遗憾在他有了儿孙之后,常常的提及声中也得到了弥补,家里几个小的孩子也同他一样,对家在城里的姑姑家心里满是向往和敬佩。
这一点让当时已经升级成为祖父的他满怀甚慰。
不过,或许是因为长大以来的一切都有大姐在背后做依靠、前行的路上也有大姐在前面指引方向,因此才会在大姐离开这个家之后那么猝不及防。
大姐是一个有出息的,在好不容易将他们养大成人之后,大姐才自己寻了户好人家嫁了出去,在那之后,就由他接过大姐杨家的重任,也将弟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原先他作为周家最大的男丁,大姐只是个女生,所以他在家里干的重活、累活也不少,但是那与掌管一个家是不一样的。
姑且不说当年大姐一个女生带着他们时候所遇到的种种挫折,就单单是如何将一个家庭的所有活计安排妥当、一年的粮食花销和银钱支出等等安排妥当,实在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乡下人家而言。
大姐刚出门的时候,他很是彷徨,一度担心自己并不能担起一个家的重责、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将弟妹养好,但想到大姐放心地将一切都交到自己手中,便只能尽力去做,只求不要出大的疏漏。
第一年,因为他没有安排好家里的活计的日子、也没有看好天气,在播种的时候晚了两天、结果秋收的时候就浪费了一小片收成,可是将他心疼的不行。
好在吃了一次教训,以后他便学会了看天色、看邻里老把式的进度来进行播种收获,便也渐渐能熟练上手了,以后再没有出过大的纰漏。
第二年,家里的收成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他想要把粮食卖个高价,还特特花钱把粮食运到镇上想要多卖点钱财,最后的结果却没有能令他满意。
因为能卖的粮食不多,即使每一斤粮食镇上的粮户给多了一文钱,也就刚刚够粮食运到城里的费用,凭白多花了气力却没有获得理想的受益,那一次,他很是沮丧,想着大姐往日里的安排只觉得自己自作聪明,实则愚蠢透了。
但好在这一次他也涨了一些经验,学会了多方面的计算价钱与得失,便也能选择出最适合自己状况的法子了。
第三年,因为年成不好,所以整个镇上的粮食收成都不大好,周家的自然也不例外。
偏偏他没有察觉,还是按照往年一家三口的存粮数量将多余的粮食卖了出去,还为粮食卖出的高价高兴没多久呢,结果后面事实再次打脸。
因为第四年的收成更不好了,家里收上来的粮食还不够自家吃的,于是他便又只能花高价从外面买高价粮食来吃,简直让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打过去的自己几巴掌。
自己贪心还把家里近两年积攒下来的钱财都花费光了,这让他做哥哥的面对弟妹时跟我给愧疚难当,在那之后,他就知道了,对于农家人来说,钱财都是虚的,更为实际的其实是粮食,只要有存粮,他们家就不怕饿死,于是他在之后的每年都会存起更多的粮食来,至少一家人在之后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这也是他这个当家人的得意之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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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姐刚嫁出去的前两年,因为放心不下家里,还是会经常回来照顾,因为大姐夫家里不计较些许钱财,大姐便也时不时的带些东西过来。
可就是因为这样,原本在那些嘴碎的大娘大婶口中十分顾家尽责的大姐,竟然变成了一个搬空夫家的恶媳妇一般,这让周大树十分不适,还试图争辩了几次,只是都无果。
其实大姐一向有分寸,带过来的最多也不多一些吃食上的东西,至于银钱什么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既是为了大姐好,也是为了周家好。
那时还是被外人非议的大姐看见他实在气不过还特意来安慰了他一番,在那之后,他也就听从了大姐的话,再也不计较那些嘴碎的婆子的闲言碎语,也不再听信她们那些不知真假的八卦谣言了。
这样的时光虽然艰难,却也是十分愉悦的,他更高兴的是,大姐即使嫁出去了也没有和自己几人生分了,虽然距离远了,可是待他们的真心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