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众人心思如何,分家的事终是由作为长辈的周爷爷周奶奶决定的。
周家最后的一个大团圆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谁也没有感受到往年那种欢快的气氛。
似是知道其余人的急切,正月十六,吃过午饭不久,周爷爷不待其他人反应,就把周家一众人都喊到了正屋的大厅中。
显见的是为了分家,又遣了小孙子(周七哥)去村里喊村长和几位族老来做个见证。
一来证实分家是两老意愿,以免子孙背上不孝的名声;二来,也是为了督促公平公正的分家,省的后面再生事端。
可见,周爷爷也是用心良苦了。
奈何,这世上总是私欲更动人心,周念夏不由感叹道。
自穿至这个世界,周念夏按部就班地按照原主地生活轨迹生活着,倒没什么太大出入。
就连在女主穿越过来后,也未有自己的动作,一来是自己的性格和原主比较相像,二来是没有必要。
周家分家对她一家来说也并非什么坏事,只要想办法推开扣在四房头上那顶不孝顺父母、不友爱兄弟的大锅,后面生活想必会很美好。
没过一会,周家村村长和几位族老便都赶来了,脸上的诧异之情溢于言表,还有一层浅浅的担忧。
要说老周家在周家村中,不管是日子还是名声,都是顶好的,尤其周父考中秀才后,带来的益处更是显而易见,但凡有点眼色劲儿的谁不得称赞几句,谁料如今却闹到了分家的地步。
前阵子村中流言四起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但到底想着两口子能压下去,就没多插手。
结果,今日就直接闹到要分家,这怎么不让他们意外,只是还得劝上一劝才是。
该说的都说了,周爷爷依旧坚定分家的念头,又见底下的周家一众,大多神情中隐隐带着兴奋,无奈,村长和几位族老也都默认了。
他们普遍辈分比周爷爷还要大上一辈,经过的事也不少,心知也是没有办法了。
如此,便都问起周爷爷打算如何分家。周爷爷倒也不含糊,只将自己想法悉数告知。
他们老两口一人一份,权做养老;
周大伯是长子,多得一份,大孙子作为长子嫡孙,又得一份;周父还待赶考,也须多分一份。如此一来,周家家产就该分为
九份,老两口占两份,大房占三份,二房和三房各一份,四房又是两份。家中钱财并土地家畜等大件都如此分,至于房屋、碗筷类的,总归没有多余的,便是谁在用就归了谁了。
而他们二老的养老,现在他们还干的动,也不需要谁家养,只每年送些粮食并各节礼的礼品过来便是。
要是哪天实在干不动了,调哪一房养老,他们分得的家产便都给谁、这也是村中的惯例了。
听得周爷爷如此一一道来,周家村长带几个族老尽皆点头称是。
这分法,即顾全了老人养老,又考虑了子嗣传承,兼顾四房读书这件大事,也算得上公平了。
于是,周家爷爷就将各项家产如此一一分配:
周家房屋是周爷爷年轻时新建的,四房房屋都是分开的,各房分的自己住的那一间,银钱和土地按比例分配好,家畜是几只鸡和一头牛,牛仍作为公中财产,四房人都可用,但得轮流割草喂食,鸡一家分两只,猪年前已经杀了,剩的几十斤肉也各家分一分,其他便没有什么。
于是,各房人都在心中带起了小算盘,算自己分到的价值几何,其他几房分到的价值几何,自家是否吃亏了,别家是否占便宜了。
一时间,厅中窃窃私语声响起,周爷爷及一众长辈都低头不语,只有周奶奶已经伤心的抹起泪来,却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厅中才慢慢安静下来,周爷爷于是询问四个儿子,这个分法是否有谁有意见。
周家大房自是没什么说的,二房两口子虽老实,却无奈下面有个故作天真懵懂的女主故意问,为何四叔家能多分一份,难道他们在家干农活的儿子便是比去读书的儿子低上一等不成,三房两口子则顺着周五丫的话头叫起了屈。
一时间闹闹纷纷,周父脸上也显出了为难之色,见此,周母心中定了定,打定主意这“便宜”他们是沾不起的。
于是走到堂下见了礼,说道:“公公婆婆,原本这样的场合,儿媳是不该多言的。但奈何如今竟因他们四房的原因惹得二房和三房哥嫂不快,本就不该,何况这么多年受父母养育栽培之恩、哥嫂照顾,幸有几分运道考中了秀才,好歹不辱没家中的栽培。多分的这一份家产,本就不是他们应当得的,为了家中和谐,希望公婆取消这一份优待,他们四房愿与二房、三房一样分配”。
这话一出来,不论周家爷奶,村长族老,还是周家四房人,俱是一振,显然没料到周家四房这一出。
周念夏很是欣慰,不枉费自己在娘亲面前多次提及村中留言和名声的重要性,好在周母不是个蠢笨的,及时想通了、
短暂思量片刻,周爷爷也同意了这个分法,只是还是问了一番周父意见,周父自是表示自己愧受这份优待,希望与二哥、三哥同分家产云云。
于是,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