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昨天晚上周世瑛跟她讲了许多的话,说先继远侯夫人桑氏,桑姨娘,周世珑,继远侯还有小时候的他。DM
王檀一直以为周世瑛对继远侯只剩下面子上的父子情了,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周世瑛或许在心里埋怨着继远侯,但对他还是有着孺慕之情的。在他的语气中,王檀听出了他对小时候与继远侯亲近相处的那段日子的怀念。
王檀也更深刻的认识到,周世瑛其实是个感情丰沛的人,他对对他好的人都心怀感激,比如他的养母桑氏,尽管她非他的生母,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四年,但在周世瑛的心里,他是将她当成母亲一样看待的,又比如继远侯,尽管如今他对他有些由爱生恨,但他仍是感激小时候他对他的好。但同时他也对对他不好的人心怀厌憎,比如对白氏,在他的言语里她就是跟老鼠一样恶心的存在。
他的爱憎十分分明。
王檀听周世瑛讲了很多很多,后来听着听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檀还是与周世瑛一样早早的醒来。
她送了周世瑛去上朝之后,接着自己则去了白氏的院子。
只是这次却没有人敢让他端水送茶了,红云将她拦在了门外,客客气气的对她道:“二少奶奶,夫人今日不用您伺候了,让您先回去。”
王檀看着红云,似笑非笑的道:“这怎么好,虽说太太是体恤我,但怎么好因为我坏了府里的规矩,若是因此让外人说我们侯府没有规矩,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红云笑得极为勉强的道:“二少奶奶哪里话,二少奶奶的孝心,府里众人包括夫人昨天都已经有目共睹了,必然不会误会二少奶奶的。而且太太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是真的不用二少奶奶伺候了。”
王檀连忙做出关切的样子,道:“太太身体不适?可是病了,严重吗?”说着好像白氏真的得了大病一般,又道:“既然母亲病了,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就更不应该偷懒了,自然该在太太身边侍疾才是。对了,太太如今吃着的是什么药,我这就亲手去给太太煎药去。”
红云连忙道:“不用麻烦二少奶奶了,太太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曾吃药,只要静养一阵就好了。二少奶奶安心回去,让夫人安静的休养,这便是少奶奶的孝心了。”
王檀看着红云,别有意味的道:“是这样啊。”
红云低着头道:“是。”
王檀笑着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太太休息了,你代我给太太请个安,让太太好好休息。跟太太说,我盼望着她早日好起来,好给太太立规矩呢。”
红云忽略掉她后面带着讽刺的那一句,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王檀道:“那我送二少奶奶出去。”
等送走了王檀,红云接着进了白氏的屋子。白氏在王檀来的时候就醒了,此刻正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坐在房间的一张锦凳上,见红云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她走了没有?”
红云道:“二少奶奶已经回去了。”
白氏这才松了口气,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红云又道:“夫人,我让她们送水进来给您洗漱?”
白氏点了点头。
红云便开了大门对外面的丫鬟招了招手,接着端着盥洗器具的丫鬟便鱼贯而入。
等丫鬟将装着热水的黄铜脸盆放下来,红云拧了帕子递给白氏洗脸。白氏抬起头正准备接过,突然想到什么,又收回手问道:“等等,这水没被她碰过吧?”
红云道:“夫人放心,二少奶奶今日并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白氏这才放下心来。
她昨日真是被王檀煮的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吓怕了,特别是后面她还‘不小心’听到她的陪嫁丫鬟说王檀出嫁时蒋氏曾给了王檀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让她以后专门用来对付周世瑛的妾室,这种毒药掺在水里会慢慢将人毒死,且死后毫无症状,连大夫都找不到原因。
她知道那些话是王檀故意让丫鬟说给她听的,她手中也不一定就有这种毒药。但万一是真的呢。
蒋氏的娘家显赫,什么样的东西寻不出来,威北侯的后院没有一个妾室,王清的后院也是一干二净,说不定真就是这毒药的功劳。一想到这个,她就不寒而栗,更不敢再用王檀碰过的东西。
她昨日拐着弯将王檀做下的事情告到继远侯耳朵里,若是平时,继远侯早就帮着她出气了,只是不知昨日继远侯是怎么了,反而为此将她训斥了一顿,说她没有容人之量,跟一个小辈计较。
她当年斗倒了桑姨娘,将继远侯笼络在自己身边十几年,这一直都是让她引以为傲的事情,也并不怀疑继远侯对她的喜爱。只是如今,她突然对继远侯的心意也要不安心起来。
白氏有些头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过几日应该将黄夫人请进来说说话,她那个人一向最有办法。
另一边,王檀回了自己的院子。莲雾等人见她回来,将早餐替她摆了上来。吃过了早饭之后,王檀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接着便觉得没事做,于是她干脆让人将她的嫁妆册子搬出来,呆在房间里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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