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瑛被光线刺激得慢慢睁开了眼睛,等睁开眼仰头往上看,太阳早已经升得老高了。
周世瑛低头看了看裹着他的大衣,靠在他的膝盖上睡着的王檀,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但这一摸,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连忙再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发现她果然是在发着烧。
他不由低骂了一句“该死的。”接着便抱起王檀站起来,仰着头四周转了转,想找一个上去的方法。
但没等多久,一个身背着弓箭,脸上长满胡须,一身猎户打扮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陷阱上面。他低着头往下看,不由道:“咦,我还以为猎了一头野猪呢,没想到猎了两个大活人。”
周世瑛看到他不由高兴起来,看着他道:“你来得正好,快弄我们上去。”
那大胡子猎人道:“你等等。”说着从从伸手拿出一把拇指粗的麻绳扔了下来。
周世瑛单手抱着王檀,另一只手抓着绳子,很快就从陷阱下面爬了上来。
等他们爬上来之后,大胡子一边收好绳子一边问道:“这山上很少人来,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掉进我挖的陷进里?”
周世瑛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这是哪里?”
大胡子道:“这是虞县的汤阴山。”
周世瑛并没有听过汤阴山,但知道虞县跟岑东县一样,是京城的邻县。
大胡子又道:“这位公子,我看您夫人好似病了。我家就在山下,倘若您不嫌弃,不如抱着你夫人到我家暂留一会,也好给她情大夫看病。”
周世瑛连忙感激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
周世瑛抱着王檀跟着大胡子下了山,他的住处就建在山脚的地方,几间非常简陋的木屋,屋中还有一个女主人。
大胡子跟她的妻子说过了他是怎么在山上遇见他们以及王檀的病之后,接着他妻子便将他们领进了屋。周世瑛将王檀放到床上,再次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大胡子妻子看了王檀一眼,道:“这位小夫人看样子病得不轻。”
周世瑛转过头来问她道:“这位大嫂,不知您家中备着可有治高烧的药材?”
大胡子妻子连忙道:“有,有,这里离镇子远,平时生病难请到大夫,所以每次去看病我都是将各种药材先备一些的。我记得上次我生病发起了热,看大夫的时候多抓了几贴药。只是不知道那些药材合不合这位小夫人用。”
周世瑛道:“可以将药材拿来我看看吗?”
大胡子妻子道:“行,行,我去找给你。”说完便从屋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她又提了一贴药材进来。
周世瑛将药材接过来,打开放在鼻子问了问,然后又对大胡子妻子道:“大嫂,麻烦您帮我将这些药煎了。”
大胡子妻子“诶”了一声,然后拿着药出去了。
周世瑛望着大胡子道:“大哥,请问从这里去京城要多久?”
大胡子道:“若是骑马去,快马加鞭得半天吧。”
周世瑛想了想,从王檀头上拔了一根簪子,对他道:“麻烦您去找匹马,拿着这根簪子替我去京城王尚书府中报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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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府中。
王桢从外面走进自己的院子,然后对自己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将秦麽麽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丫鬟道是,接着出去了。没一会之后,秦妈妈便跟着丫鬟走了进来。
秦麽麽看了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桢一眼,问道:“王妃,您找我?”
王桢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全都下去,等关上了门,王桢才问道:“今日古管事跟我说,你前几天以我的名义,从我的嫁妆里抽走了五千两银子。你拿着那些银子去做了什么?”
秦麽麽低着头并不说话。
王桢看了她一眼,又问道:“王檀被掳走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秦麽麽仍是沉默着,过了一会,才开口道:“王妃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王桢拍了一下桌子,略带着怒意道:“你疯了。”
秦麽麽抬起头来,看着王桢道:“蒋氏那贱人联合她娘家人害死了大小姐,我如今害她生的那个小贱种也不过是以牙还牙。”
王桢道:“你就算要报仇,也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粗糙的方式,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秦麽麽道:“王妃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最后总是下不了手来替大小姐报仇。王妃不做,那就由老奴来做。大小姐死得那样惨,看着蒋氏那贱人和他的儿女快快活活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王桢表情黯淡起来,问道:“你这是怪我不给母亲报仇。”
秦麽麽道:“老奴不敢,老奴不过是觉得自己反正活到这个岁数了,倘若能舍了这条命给大小姐报了仇,也算死得其所了。”说着她又红了红眼睛,哽咽道:“麽麽我一生无儿无女,当年将大小姐照顾长大,是将大小姐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大小姐被人害死,那些害死她的人却遭不到报应,我每日想到这,心里就难受得慌。”
王桢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也是难受起来。过了一会,才对秦麽麽道:“我知道麽麽是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