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裹了厚厚的袄衣袄裙,身上披了一件缠枝牡丹纹大红羽缎披风,旁边的王楹亦是穿得厚厚的,外面披了一件白底绿萼梅披风,因为是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
蒋氏一手牵着一个女儿,略带着哭腔道:“不能不去吗?在家多好,庄子上什么都没有,现在天气又冷,我实在不放心你们。”
王楹的病养了七八天之后就好了,王楹病好之后向王清和蒋氏提出,想要到庄子上住段时间散散心。王檀提出也要跟着去,一来她可以陪着王楹散散心;二来现在府中压抑,她实在不想呆在府中;三来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自来到这里,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呆在后院内宅,基本上没有机会走出外面。虽说呆在庄子上,天地仍还是小的,但也总比王家的后宅要大得多。
但王檀和王楹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蒋氏的赞同,她现在根本不放心让女儿离开自己的眼。但王清对此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便同意了。
一来现在京里对楹姐儿的流言还没有停息,让楹姐儿在庄子里住上段时间沉寂一下也好,可以让人们更快忘记这件事情;二来楹姐儿在京里听着这些流言,心情只会越发不好。心情抑郁,身体就容易出毛病。三来,楹姐儿和檀姐儿去的是蒋氏陪嫁中在岑东县的一处庄子,岑东县与京城相邻,来回一趟只要一天的时间,若有什么事来去都方便。至于同意让檀姐儿去,则纯粹是为了让檀姐儿陪着楹姐儿。
王楹握了握蒋氏的手,道:“母亲,我不过是小住一段时间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
王檀也道:“到时候我和姐姐给你和爹爹写信,我们在庄子上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们每天都写信告诉你好不好?”
蒋氏又道:“那要不等过了腊八节再去,没多久就是腊八节了。”
王檀叹口气,现在离腊八节还有近二十天,等过了腊八节很快就是过年了,哪里还去得成。没想到蒋氏现在想问题也开始学会转弯了,知道明着挽留不成,就拐个弯来。
王清站起来走过来道:“好了,既然要去就不如趁早,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路好走。”
蒋氏对王清气道:“你怎么这么狠心?”
王清对她安抚道:“好了,庄子离京城又不远,你若想她们了,我让人将她们接回来,或送你去看她们不就行了。”
蒋氏这才没再说话,王清又对王檀王楹道:“菜食米面和霜炭之类的东西,我都已经让人在庄子上备下了,身上多带些银子,另外在庄子上要小心些。好好照顾自己。”
王檀和王楹道是。
然后王檀和王楹便在王清和蒋氏陪送下出了王家的大门。
王家准备了有五辆马车,第一辆坐王檀和王楹,第二辆和第三辆坐随她们一起去的丫鬟和下人,第四第五辆则放的是蒋氏给她们准备的吃食和日常物件。另外护送她们去的则是泓哥儿和浩哥儿,另外还有二三十个家丁。
王檀和王楹上了马车,泓哥儿和浩哥儿在骑马在前面打头,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行去。王檀和王楹从马车里伸出头来,依依不舍的跟王清和蒋氏告别,直到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才将身体缩了回来。
蒋氏看着再看不到马车影子的前方,过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然后拿着帕子擦着眼睛,哽咽道:“她们从来没有离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若不是因为临近年关事情多,她真想陪着两个女儿去庄子上主。
王清握了握蒋氏的手,道:“好了,她们又不是一辈子住在庄子上了,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吗。”说着拿过她手中的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蒋氏点了点头,接着又想起害得女儿要避到庄子上的罪魁祸首,蒋氏又道:“听说前些时候唐缙被人打得到现在都下不来床,真是活该,老天有眼。”
王清的表情不由有了些异样,他是知道这桩坏事自己的小儿子有份参加的。虽说报复的方法……呃,太过粗暴了些。但看到儿子会心疼姐姐,去给姐姐讨公道,王清还是很欣慰的。
王清拉了蒋氏的手,又道:“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而另一边的马车里,王楹手捧着一只匣子,看着里面的石头发呆。这个匣子是昨天蒋雯带过来给她的。
磐石,磐石。
蒋霈这是在告诉她,到了此时此刻,他对她依然是坚如磐石无转移吗?
王檀托着下巴,看着王楹望着一个石头发呆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二表哥真是奇怪,别人家送喜欢的女子不是送簪子就是送玉佩,二表哥真具有新颖性,送的是石头。”说着凑到王楹身上,半是取笑的道:“姐姐能不能告诉我,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难道这上面刻了你和二表哥的名字?”
王楹将匣子合上,然后拍了一下王檀的脑袋瓜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檀却不放弃的继续道:“我来想想,有没有什么古诗是用石头定情的,或者用石头来隐喻爱情的。”说着用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过了一会,她突然惊喜道:“有了有了,我记得有句诗是这么说的‘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是不是这句?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