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邵璟,倒是不知道母亲心下的算计,甚至还在一旁傻乎乎的说道:“今日风和日丽,不如将父亲和哥哥也一道请了过来,正好应了咱们全家的团圆之意。”
苏夫人眉头皱起,说道:“你哥哥就是个白眼狼,提他作甚?”
邵璟有些无措的看向姐姐,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邵如玉虽然不明白母亲这唱的是哪一出,但打配合,她还是会的。
“你别多问了,母亲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邵如玉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姐姐这么说,邵璟就觉得更是要问清楚了,便道:“母亲素来待哥哥如亲生,哥哥也视母亲如生母一般,您为何会突然改口?”
苏夫人深吸一口气,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没有太多掩饰之意,而是说道:“你也知道他不是我亲生,不是亲生的,到底隔了一层,我这么多年耗费在他身上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邵璟见母亲有些伤心的模样,继续追问道:“母亲既然说哥哥是白眼狼,也该好好说清楚,哥哥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夫人看着儿子一脸纯良的样子,心下颇感疲累,避重就轻着说道:“你姐姐和你才是一母同胞,你哥哥是前头那位夫人的孩子,与你不一样。”
“便是母亲不一样,我们不也是亲兄弟吗?”邵璟说道。
苏夫人深吸一口气,暗道如今邵瑜变化太大,冯贞娘又身怀有孕,眼看着他的世子之位就已经做得稳稳当当了,而自己的儿子还未长成,又是这样一副天真单纯的性子。
一想到儿子日后要在邵瑜手底下讨生活,苏夫人心下就满是恨,恨自己是继室,恨邵瑜没有长歪。
“弟弟,这话不要再提了,你也别问了,别惹母亲伤心。”邵如玉在一旁说道。
邵璟皱眉,道:“一问母亲,她便欲言又止,说了半日,都说不出哥哥的错处来,难道母亲往常待哥哥那样好,竟是全都是装的?”
苏夫人闻言心下微堵,她本就是装出来贤良模样,她自觉心思玲珑,偏偏生出邵璟这样只知道打直球的儿子。
苏夫人身为母亲,自然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的阴暗面
,因而才会一直语焉不详,她既想邵璟和邵瑜离心,又不想邵璟知道的太多,因而如今她倒显得进退维谷。
若是从前,苏夫人还可以慢慢筹谋,只是现在她身患绝症,又担心儿女前程,女儿她只操心婚事,而儿子她却害怕等到自己过世,这孩子依旧是个傻白甜,依旧傻傻的信赖着邵瑜这个兄长。
原本苏夫人拿不准邵瑜是什么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看不出嫁妆掉包是自己这个继母所为,还是想要借此机会揪出她这个继母的错处,可为人母者,自然要为孩子做最周全的打算。
若邵瑜是后者,这一次的审讯所有院内下人,那就是在向她这个继母宣战,苏夫人不知道邵瑜是什么时候看出自己的不对劲,但能憋这么久,等到邵侯爷交了兵权,有足够的精力关注内宅之后,方才显露出自己学文习武的天分,实在是心机深沉。
苏夫人在忧心自身病情之下,脑补越来越多,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都被她串联成一条线,哪怕这条线上有非常牵强的部分,但苏夫人仍然一意孤行的将这些部分用最不靠谱的方式说通。
她用最坏的打算去考虑未来,害怕自己的儿子,会被“心机深沉”的邵瑜利用,此时见儿子依旧对邵瑜信赖有加。
苏夫人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哪怕拼着被儿子看见母亲的阴暗面,也一定要让儿子知道,他一直信赖的兄长,为了内宅的一点权力,对照顾他多年的继母发难,这样恩将仇报之人,绝非善类。
可惜,听完苏夫人诉说心中猜测,邵璟只是皱起眉头,道:“母亲是否想的太多了,哥哥只是想要查一查先夫人嫁妆被人掉包的事情,并不是在故意针对母亲,也不是想要夺内宅管家之权,更不是为了离间您和父亲的感情。”
苏夫人不说话,邵璟太过正直,她只觉得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自己。
邵璟仔细想了想,又问道:“难道母亲手底下的管事,手脚不干净,您是怕受了牵连?”
苏夫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真的偷了别人的嫁妆。
“母亲无须担忧,父亲手底下的人,全都是军中好手,依照他们的手段,定然能查出真相来
,还母亲一个清白。”邵璟安慰道。
小小少年,满脸都写着认真,这样的君子之姿,越发让苏夫人无法将内心的阴暗面完全剖析给他听。
一旁的邵如玉闻言,用力瞪了弟弟一眼。
邵璟被姐姐瞪了一眼,只觉得十分疑惑,紧接着他便像想明白了一般,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问道:“难道您真的动了先夫人的嫁妆?您怎可如此行事?”
邵璟六岁就搬去外院读书,在他成长过程中,先生对他的影响远远要强过苏夫人这个母亲,受的一直是正统的儒家教育,因而此时他听得母亲动了别人的嫁妆,反应才会这样激烈。
苏夫人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哭着说道:“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我为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