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帮大人洗刷冤屈。”
建明帝想对邵瑜动手,太子看出来了,却因为自己的处境而不敢劝谏皇帝。
这几年建明帝变了很多,不像往日那么励精图治,反而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享乐上,故而行事更加狠绝,对待忠臣也更是薄情。
太子很想劝一劝,但他是太子,一个当了十年的太子。
当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刻,就已经隐隐站在了建明帝的对立面上,他蛰伏尚且来不及,如何还会多言去犯皇帝的忌讳。
之前太子还想要私下劝一劝邵瑜,让他不要这样招惹建明帝不痛快,但那次邵瑜却压根没有露面,太子一番苦心,在今日见面之前,他心中对邵瑜,也不是没有怨言的。
但些许怨言,全都随着邵瑜这番话而烟消云散。
“殿下的好意,微臣心领,微臣斗胆问一句,殿下知晓微臣身处险境,可知自己亦是如此?”
太子闻言,倒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话,赶忙问道:“大人为何这么说?”
邵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其实今日殿下请我过来,应当不是为了示警,而是为了安慰我。”
太子被戳中心事,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问道:“如果孤出言安慰,大人心下可会好受一些?”
邵瑜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臣需要的不是安慰,臣希望,殿下能够拥有改变一切的勇气。”
“大人为何这么说?”太子问道。
邵瑜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直视太子,开口道:“殿下当了十年太子,也装了十年体弱
,永宁侯府式微,并不能给殿下提供太多助力,因而,殿下这十年安稳,其实全是陛下给的。”
“父皇厚爱,孤亦感念良久。”太子说道。
邵瑜叹了口气,太子天生仁善,这份仁善既对着属官,也对着建明帝。
要让这样的一个人,起身反抗自己的君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太子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要护着你?”
太子想也不想的答道:“自是因为父子血缘天性。”
邵瑜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二十年前,陛下登基,当时立下滔天大功的,第一是殿下的母族永宁侯府,第二,就是陛下的母族安国公府。”
“永宁侯府本是满门武将,但在陛下登基后的十年里,永宁侯府发生了什么?”
太子闻言,立时想到了那十年,那是永宁侯府最黑暗的十年。
永宁侯府的男丁,或战死沙场,或魂埋他乡,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他的小舅舅这一个男丁。
男人们接二连三的死亡,女人们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在后面的几年里,侯府里的女人,也大多因病而亡,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太子的外婆和小舅舅。
建明帝登基时,太子不过九岁,他的小舅舅,现任的永宁侯当时也不过十岁,因着永宁府家门惨事不断,皇后还将幼弟接进宫里照顾了三年。
因着这三年的朝夕相处,太子与永宁侯,这几年虽然关系略有疏远,但依旧将彼此当做最重要的亲人。
往事惨烈的让太子不敢多想,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这本就是武将的宿命。”
邵瑜开口,轻声问道:“武将的宿命吗?为何陛下登基之前,永宁侯府的男人们都好好的,但在陛下登基之后,却近乎灭门呢?”
“住口,你敢妄议君上!”
“殿下,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想,它就不存在了,你忘记了,可永宁侯没有忘。”邵瑜说道。
太子此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是舅舅让你来劝我的?”
邵瑜没有应下此事,而是转而说道:“殿下这十年安稳,确实因着陛下庇护之故,但殿下也得承认,是永宁侯让您装病的计策奏效,才能让您和陛下父子关系这般和睦。
”
十年前,皇后病逝半年,嫡皇子就被封为了太子,紧接着多年没有表现出太多病症的人,突然就有了一堆的毛病。
太子身体虚弱,建明帝也乐得展示父子情深,再加上永宁侯府式微,建明帝为了平衡朝政,对太子是以鼓励安抚为主,并不曾像对待其他皇子那般刻意打压。
建明帝这么多年,治国不怎么擅长,但制衡之术却玩得很溜。
当年永宁侯府权势滔天,建明帝当即就给压下去,等永宁侯府凉得差不多了,安国公府又要起来了,建明帝立马册封太子,用以平衡安国公府。
两家后族,就这般全都被建明帝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这一次,邵瑜催债,让安国公府元气大伤,倒是让这微妙的平衡产生了些许倾斜。
“殿下若是一直这般蛰伏,兴许能等到潜龙入水的那一天,但时移势转,如今的朝局,也不是十年前的那种局面了。”
“十年前,皇后薨逝,永宁侯府人丁凋零,故而殿下虽然被加封为太子,也依旧处于弱势,您要靠着陛下而活。”
“可如今,经过十年经营,殿下羽翼已丰,永宁侯府如今再度门庭显赫之相,太子妃的娘家亦是人才辈出,原本陈家还能替殿下打个掩护,但我害了殿下。”
“大人是在说那一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