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的门房听了,第一时间不是惶恐,而是颇觉好笑,显然是傲惯了,道:“一个侍郎而已,便是户部尚书来了咱们安国公府前头,都得好声好气的说话,管你是什么,来了这里就得好好卧着。”
邵瑜微微皱眉,身旁的侍卫立马又说道:“你且看清楚了,我家大人是户部的侍郎大人,奉了圣旨前来讨债的,还不速速请了你家国公出来,有谁若是敢拦,那就是抗旨不遵。”
那门房笑了两声,说道:“行行行,你家大人架子大,且等着吧。”
说罢,那门房不再多言,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一行人站了一会,片刻后就有人送了椅子桌子,另还有瓜果之类,原是邵瑜命人去不远处的一家茶楼弄来的。
一行十三个人,便是邵木兰这样的小丫头,都得了一个椅子坐了。
“大人,公府门前,这样坐着怕是不太好看。”邵瑜的下属张时松小心翼翼的说道。
邵瑜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侍卫们奉的是皇差,自是不虚的,而邵木兰又是个傻大胆的,此时东张西望脸上哪有半点惧色,这般看来望去,也就这个张是松是战战兢兢的。
“张叔叔,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呢,无甚可怕的。”邵木兰脆声安慰道。
张时松听了这话,却半点没觉得安慰,而是说道:“你小孩子家家不懂,这是国公爷,陛下的亲表哥,太后嫡亲的娘家人,门前连闲人都不许多待的,怎么会容许咱们这般坐着示威。”
“你真心想做实事,便无所畏惧,进了户部这些年,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邵瑜说道。
小孩子说话,张时松尚且能反驳两句,但邵瑜这个上峰开口,张时松丝毫不敢违逆,只得喏喏应声。
但他心下对邵瑜这话却没有多少认同。
他倒也是真心想做实事,只是这些年在官场上打滚,早被磨得没了脾性,眼前的邵木兰虽是个孩子,但却是背靠当朝二品大员的孩子,而他虽是官员,但却不过是个无甚依仗的小官,如何敢得罪安国公这样的顶级权贵。
嘴上虽然应下了,张时松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双眼盯着安国公府的大门,双腿又踩在地
上,似是时刻准备着逃跑一般。
邵瑜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也没有多言。
而内院里,安国公正盯着门房仔细盘问:“你说那铜豌豆带着一大堆人在外面的等着,有多少人?”
门房俱实答了。
一听得这个人数,安国公面上微微觉得有些恼火,邵瑜带这么多人上门,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搬银子吗?
这也由不得安国公不多想,他府上欠了多少银子,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虽然有太后从中调解,如今只需要还十万两银子即可,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交到别人手里,安国公依旧满心不虞。
“你告诉账房一声,准备五千两银子即可。”安国公朝着管家说道。
管家也算知晓内情,闻言微微一愣,说道:“公爷,这钱,是否少了点?”
安国公瞪了管家一眼,说道:“你话这么多?缺的钱你出?”
管家赶忙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前次他在户部闯了祸,这几天在安国公面前,他过得都战战兢兢。
等到五千两银子凑齐了,安国公想到邵瑜还站在门外等着,眼珠子一转,顿时又计上心头,说道:“再等等,先晾他一会。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等那门房出来时,见到的就是邵瑜一行人全都坐在安国公府大门处,喝着凉茶吃着瓜果,还有茶楼的伙计帮他们打伞,过得好不快活。
门房想到院子里的国公爷还等着看邵瑜的笑话,看了这场景,丝毫不像是有笑话可言的样子,门房有些傻眼。
但很快,他就想到昨日公爷身边的随从,不过是因为提醒不及时,回来便被国公爷赏了一顿板子,这门房当下也不敢犹豫,刚走到门口,又往内院跑。
安国公得知邵瑜压根过得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惨,心下便越发不痛快,待听到那门房说,门外此时已经有不少百姓围着在指指点点了,安国公当下便不再犹豫,立时叫了家丁数人,一起往大门处走。
安国公远远的望去,只见外间的场景果然如那门房所言,邵瑜坐在那里有吃有喝,几人身边围了一圈百姓。
待凑近了,安国公还听见邵瑜在那像百姓讲故事,讲的不是别的,就是他们这些权贵跟国库借银子的事。
安
国公苏日安不将普通老百姓放在眼里,但人言可畏,他也不想得一个坏名声。
“咱们这位国公爷,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修园子,今天看着这棵树不喜欢,就直接拆了园子重修,明天看着这颗石子硌脚,立马将整个湖填了重挖……”
安国公听着邵瑜这般胡言乱语,顿时心下一梗,说道:“邵大人身边可真是热闹,难得今日竟然有兴致,肯陪着百姓们说笑。”
安国公府的家丁,立马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将那些百姓驱散开来。
邵瑜见了这一幕,也并未阻拦,而是说道:“这算什么难得,最难得的是国公爷才是,都说国公府的门槛极高,难为您竟然肯走出来,亲自接见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