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四阿哥胤禛那听着谁说话很认真的一双黑幽幽的眼珠,如同在夜里能亮起来的夜明珠一般。
苏培盛的话没有很快进入胤禛的耳朵里。胤禛专心致志地听着某人说话,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柔琳她们再看过去,看到了四阿哥面前的两名男子。那是一老一年轻两男子,衣着素色长袍,俨然书生的模样。
年纪大的那位男子论起来也不算老,只是古人成年了男子喜欢蓄胡须,让人感觉好像有些老气。估摸着吧,男子最多是三十来岁。陪伴在这男的身边的少年郎,星眸剑眉,英气勃勃,年纪或在十六七岁上下。
胤禛和男子对话,说道:“按照先生的说法,说这人病死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
“草民是根据四阿哥的描述得出如此结论。不过,死者原因理应由杵作来负责检验。”男子说。
杵作,古代验尸官。感情他们在谈论某个案子。柔琳心头的思绪跟着一转。
苏培盛再提醒一声四阿哥。胤禛回过头来了,看到自己妹妹,颇感意外:“你怎么来了?”
她来看哥哥心情好不好,现在看起来,哥哥的心情还不错。
李格格见状先退下去了,等四阿哥有需要再过来服侍。
柔琳独自走上凉亭。
胤禛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肃穆望着她,眉头是有些皱了起来。好像是知道她为何而来。
旁边站着的两书生见四爷来了新客人,欲要告辞。胤禛挽留他们说:“南阳先生如果方便,请给我妹妹诊下脉。她昨夜里泡过水,我心里头担忧她是否染上风寒。”
南阳先生,这个名号听来熟耳。柔琳搜索着记忆深处,好不容易挖出来了一个大名人。叶天士,清朝名医叶天士,别号叫做南阳先生。
三十岁的叶天士在医圈里小有名气了,莫怪会出现在皇室的阿哥面前。不过,叶天士似乎是从未入宫当过太医。
叶天士身边的少年郎,是叶天士的小门徒,叫做陆天蒙。
四阿哥的要求叶天士断然不敢拒绝。于是,他叫门徒拿出诊脉用的小枕头。柔琳被胤禛亲自拉着。柔琳没想到四阿哥来真的,焦急说:“哥,我没事儿。早就没事了。”
“我知道,昨夜太医想给你把脉你不愿意。”胤禛的口气里三分严厉斥着妹子。泡了水还不给大夫看,是想怎样。
柔琳有理有据地抗争着:“昨日傍晚我才看过大夫,你忘了,哥?”
“那时你是从屋上掉下来,夜里你是泡了水。能一样吗?”胤禛驳斥妹妹的话,声音更显肃穆,只差举起一只指头指到妹妹的头顶上点着。
在旁边听着的大夫们为此深感好奇。想这个被四爷叫做妹妹的人理应是皇室的公主。可是怎么听四爷说公主一会儿掉屋顶一会儿泡水。公主不是都金枝玉叶被所有人捧到手心上的吗?怎么会去到屋顶上?怎么又会泡了冷水?
这人是公主吗?
是如假包换的公主。胤禛往对面看出大夫们的表情,和叶天士解释着:“是我妹子,五公主。”
“草民参见五公主。”两个大夫给柔琳行礼。
柔琳忙摆摆手:“不用了。”
一不小心,露出了二十一世纪人的习惯。
叶天士和陆天蒙抬头瞧了瞧她的动作,感觉是眼前这个公主和老百姓对公主的认知似乎不太一样。他这个妹妹是和皇宫里的其她公主不一样。这点四阿哥胤禛自己都承认。
柔琳挣扎了半会儿,没能挣开哥哥的手。四阿哥练武之人,力气不知道比她大多少倍,只要四阿哥要抓着她,她也只能是乖乖的。被拉到石凳子上坐上,柔琳调整好了心情。
想着可以让古代名医给自己把把脉,她内心里是有些小兴奋的。
叶天士鞠了躬,手指小心搭在公主细小的手腕上号着脉,非常地恭谨。时而他的眉头疏一疏,时而紧一紧,最终说:“公主的心脾较虚。今日怕是还有肝郁不泄。”
名医就是名医。一号脉,不用问,都知道她脾胃虚,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肝郁。
“南阳先生,以为公主这个病如何?”胤禛担心地询问着大夫。
“肝郁,多走走。心脾虚,这个得养,不能急。”叶天士说。
他端的老大夫的口吻,明明才三十岁。古人是少年出英才。柔琳想。
叶天士给她号脉后,旁边那个学习的门徒从医箱拿出了纸笔,给师傅记录下公主的医案,顺便很快开出了一张药方子,随之把药方子给叶天士过目。叶天士仔细浏览药方,仔细琢磨,精准调整了药方里一味药的药量,再把方子递给了四阿哥的人去取药材煲药。可见得,这个少年门徒开的药基本符合叶天士的要求。
胤禛见着带出了几分新奇感,说:“南阳先生带的徒弟就是不一样,所谓名师出高徒。”
对四爷这话,叶天士不敢当,介绍说:“天蒙他舅舅是周扬俊大夫。周大夫乃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鄙人之前拜周大夫为师,乃周大夫徒儿。天蒙跟随他舅学习医学已有数年,今再跟着草民学不过是拓展他自己的医识。他拜了好几个师傅,不缺我一个。他崇拜的名医是神医华佗,论外科,草民恐不及他。”
对自己师傅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