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过的飞快。一场战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的,外族凶狠,是难缠的敌人,一场战事打起来更是没个停休。甄好来怀州时,天才刚刚开始变热,转眼就凉了。怀州这儿的冬天来得还很突然,她按着平时的习惯,给家里人备上了冬衣,才刚备好,就不得不穿上了。
今年年节,果然也是在怀州过的。
这边战事未平,他们就不能回京城去。裴慎是怀州的知府,一切都还要等皇上的调度。
甄好并不意外,一早就与家里人备下了年礼,也没忘记给京城送去一份。他们虽然不在京城,可在京城里还有不少相熟的人,还有福余,这么久不见,甄好给福余的那份都特地加厚了一些,生怕委屈了他。
到了年时,天气一冷,甄老爷就有些不爱动弹了,没事就找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怀中抱着个汤婆子,还要砸吧砸吧嘴巴感叹:“往年过年时都要下雪,怀州这儿冷是冷,可雪是一点也没有,当真是不习惯。”
甄好道:“非但是怀州,周遭几个的地方也都是没有。”
“哎呀,可我还觉得,比江南还要冷上不少呢。”甄老爷捶了捶腿,怀州的冬天是湿冷湿冷的,他在院子坐一块儿,感觉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疼。
甄好就多给他支了个炭盆,生怕会把他冻着了。
因着战事,怀州的这个年过的也没从前热闹,可到底是过年,怀州百姓们的脸上也喜气洋洋的,特地买布做了新衣裳,甄好铺子里的生意都好了一段时间,可到底是因为战事有些影响,她今年歇的也比往年早一些。
人一闲下来,她就觉得无聊了。
可裴慎还要忙活官府里的事情,战事吃紧,连他这个知府也忙碌的很,平日里没什么空闲,甄好去给他送了好几回饭,左看右看等不到他抽出空来,就只好罢休。
就连裴淳的学堂里都放了假,布置了一大堆功课,回家过年了。
裴淳一有空,就闹腾着喊福余。
“我先前给福余写信的时候,还说要与他一块儿过年的,没空回京城,他也过不来,怎么连封信也不写给我。”裴淳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上回嫂嫂写信的时候,我也特地写了,让他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能认识不少字了才对。”
到了这儿之后,裴淳巴巴往京城送了不少回信,可一封回信都没等到,倒是甄好,反而收过一两回。
福余是皇上的弟弟,在京城也不会出什么危险,可最近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连写信时都语焉不详的。从前他喜欢把一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写给甄好听,最近反而是说的少了。
甄好也弄不明白,福余身份特殊,她也没法找谁照看着,宫里头的人,她更是一个也不认识,根本没法得知福余的近况,可这回她还收到了京城里送来的年礼,那就是福余还惦记着她,应当是好的。
远的顾不了,近的却是能顾着。
甄好带着裴淳去外头吃了好几回好吃的,裴淳这才高兴起来。
也许是因着过年的缘故,不但铺子关门,连战事也暂时歇了,春节前几日,靖王带着军队回来,又能有好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就连裴慎也忙完了这一年,把所有杂事都处理完之后,也终于得了空。
他们远在怀州,相熟的人不在身边,不像甄老爷巴巴地从江南赶过来,靖王却是只有一个人,还有军中的那些将士,亲人也大多不在这儿。军中有军中的热闹,甄好就想着,不如把靖王也叫到家中来,一块儿过这个年。
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裴慎还有些不情愿。
“把他叫来做什么?”裴慎问:“他与我们非亲非故,叫个外人来做什么?”
更何况,那靖王原先还对他夫人存着那种念头,他夫人也是当真不介怀。夫人不介怀,他可是介怀的很,平日里见着了靖王就不顺眼,哪里能和他坐下来好好过年的?
甄好说:“靖王殿下的家人都在京城,他来怀州,什么人也没有带,与军中将士也隔了身份,总不好我们热闹,反倒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裴慎撇嘴:“管他作甚。”
“平日里也没见你与靖王这般生分。”甄好说。
裴慎没了话。
就算是关系不好,可他们两人接触的也实在是多。两人一文一武,是怀州最顶层的管理者,每日都要见面,再不好的关系,也能因着这个磨合出默契来。哪怕是裴慎不情愿,还当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再想想,好像他与夫人再成婚之后,靖王好像就死心了,再也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最近些日子,也是忙活着战事,没有别的念头生出来。就算是有,可夫人都见过了他作女人打扮时的模样,应当也是再也生不出什么兴致了。
裴慎想来想去,还是去找谢琅提了一嘴。
谢琅可谓是惊恐,瞧他的眼神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你竟然也有这样好心?!”
“我自是巴不得你一个人,只是我夫人心软。”裴慎哼了一声,“若是你知道些身份,注意自己的言行,安分一些,我们家也不缺这么一双筷子。”
谢琅听着,还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平日里哪里得裴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