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音眨眨眼,“凤梧宫?”
凤梧宫她知道,是历代皇后的居所,十六年前陆皇后死的时候曾经失火过,赵贞或许是出于心虚,一直没让人重建。
所以说,凤梧宫其实是不存在的。
可他刚才说的是修缮,而不是重建。
姜沉羽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信步走着,“我让人把两仪殿旁边的立政殿跟大吉殿单独划出来,修缮后做凤梧宫,到时候我就跟你住一起。”
立政殿跟大吉殿位于宫城右边,离皇帝跟大臣议事的两仪殿只隔着一个园子,走几步路便能到,不在后宫范围内。
后宫是以赵贞现在住的宣室殿为界,前面就是两仪殿,后面是原先的凤梧宫,跟妃嫔们住的宫殿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宣室殿。
姜沉羽这样一划分,他们俩便直接跟后宫分割开,无事不必去走动。
这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们夫妻恩爱,他对后宫并不重视。
两人如今虽然已经心意互通,但他这一举动,姜闻音依旧有些小感动。
偷偷翘了翘唇,她歪头道:“赵行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算他懂事,知道媳妇儿是要疼的。
姜沉羽挑了挑眉,接下这一称赞。
虽然并未察觉自己什么时候说甜言蜜语了,不过她高兴就好。
盛夏时节,即使是傍晚也带着一股燥热,姜闻音边摇团扇边皱眉问:“你弄这些,赵贞没什么意见吗?”
说到底,现在大周的皇帝还是赵贞。
提起这个,她就替姜沉羽感到憋屈。
赵贞那个渣渣皇帝,不仅杀了陆皇后和先太子,还昏庸无道,把祖宗留下的江山差点拱手让人,这样一个废物点心,却不能直接杀了,反而还要让他继续当皇帝,受万人敬仰,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明明有些人根本不配做父母,却能凭借孝道二字,在子女面前有着天然的优势。
别看文人们都在痛斥赵贞昏庸,可姜沉羽若真直接把人杀了,这些人必定要反过来对他口诛笔伐。
姜沉羽扯了扯嘴角,“他哪敢?”
姜闻音啊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青华山下发生的事情,姜闻音听说了一些,但赵贞跪地求饶这件事却没传出去,所以她也是不知道的。
姜沉羽垂眸望着她,慢慢地将那日的事道来,然后冷笑道:“他如今窝在宣室殿,巴不得我记不起他,哪里敢反对。”
至于锦衣玉食,是不可能的事,自己让他活着只是为了折磨他。
姜闻音轻咳一声,“我有个问题想问,但可能会令你感到不适,可以问吗?”
姜沉羽:“想问便问。”
姜闻音露出意外的表情,惊奇道:“你现在居然都不会凶巴巴地让我闭嘴了欸。”
搁在以前,以他爱怼人的臭脾气,肯定会说既然知道他会不舒服,那就闭嘴别问。
可现在,竟然乖乖任自己发问。
姜沉羽揉捏额心,停下来发问道:“我何时凶巴巴地让你闭嘴了?”
“可多了,我可是全部都记在小本本上哦。”姜闻音语调拉地老长。
姜沉羽:“你现在是要翻旧账?”
姜闻音摆摆手,“那倒不是。”
她就是随口一提而已,当初那么狗的一个人,现在竟然成了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小甜甜,多么令人震惊啊。
婚姻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她发出感慨。
姜沉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轻抚她的脑袋,喉间溢出一抹笑声,“我只对自己的夫人好,你现在可有后悔,没早点嫁给我?”
“没有哦。”姜闻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纠正道:“我们这是时机正好,不早也不晚。”
“你说的对。”姜沉羽失笑,想起这个话题的起因,便提醒了一句,“你方才不是有问题要问我,怎么这会儿又不问了?”
刚打了个岔,姜闻音险些都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她偷瞄了姜沉羽一眼,吞吞吐吐道:“我十分好奇,当初陆家看上赵贞什么了,为何要扶持他。”
贪生怕死,胆小多疑还自私自卑,人身上的劣根性他占了大半,以陆家人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姜沉羽面上笑容收敛,没有说话。
“刚才已经事先说好,你不生气的。”姜闻音往旁边挪了挪。
瞥见她的动作,姜沉羽哽了一下,“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如何开口。”
“喔。”姜闻音又牵住他的手。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陆家人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可我母亲那时喜欢,非嫁不可。陆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见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当时,赵贞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宫女所出,非嫡非长,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陆家也不例外。
陆皇后执意要嫁,那便依着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陆家根本不怕镇不住。
可没想到,先帝晚年时皇长子突然谋反,竟然趁着夜里把几位皇子跟太子杀了,只有赵贞当时躲在陆家逃过一劫。
后来大皇子谋反失败,皇帝心痛自己死了那么多儿子,一怒之下便赐死了大皇子。
以至于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