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占领青州,姜沉羽突然忙碌起来,在宅子里休息了两日,便开始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一连好几日也不回来。
鹤壁的冬天,冷到人骨子里。
三天两头下雪,山顶的白色没消失过,干枯地枝丫上积着雪,偶尔有群像白糯米团子的北长尾山雀蹦蹦跳跳,在雪上留下一串脚丫,像画家笔下的水墨画,冷寂又生动。
连日猫在屋里,难得一日起早,姜闻音吃过早饭,穿上厚厚地狐裘,手里抱着精致小巧地暖炉,带着锦娘和寒月一行人出门,去山顶看雾凇。
姜沉羽这座宅子位于半山腰,自此而下,房屋星罗棋布,往山顶却没住几户人。
山顶的雾凇,是锦娘告诉姜闻音的。
她这几日跟院子里的护卫熟了,见谁都喊哥哥,上午写完姜闻音布置的大字,下午就拿着竹筐和米粒,喊上得空的护卫一起去山上捉麻雀和野鸡。
昨日回来,她兴冲冲地告诉姜闻音,山上的树都开了冰花。
听她描绘地有趣,姜闻音玩心上来,便也想去看看雾凇,再抓只野鸡回来煲汤。
太阳从对面升起,阳光穿透云雾,落在山顶上,像是给晶莹剔透的雾凇穿上一层金色地外衣。
山顶的积雪消融,汇在一起成了股清澈地冷泉,欢快地奔腾而下,叮咚作响。
姜闻音站在山顶欣赏了一会儿风景,便拿着竹筐进到雾凇林里,放上一把米,撑起竹筐做好陷阱,便躲到树后静候。
野鸡没来,麻雀倒是来了好几只。
但是群圆乎乎、毛绒绒地北长尾山雀,姜闻音被可爱到,没忍心拉绳子。
最后野鸡没抓到,竹筐下面的那堆米粒全被吃完了。
“小姜姑娘,竹筐是抓住不到野鸡的。”锦娘在一旁好心提醒。
寒月也提议道:“不如我拿弹弓去打两只回来给您。”
“不用。”姜闻音哈了一口冷气,果断拒绝,她享受的是抓野鸡的快乐,而不是单纯为煲汤喝。
正说着话,半山腰处上来几个人。
“是公子回来了。”寒月眼神好,一眼便认出为首的是姜沉羽。
姜闻音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这山不高,姜沉羽又腿长步子大,不一会儿就登到山顶,让随从留在不远处,阔步向她走过来。
“你怎么回来啦。”
姜闻音提着裙子小跑过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幸好脚上穿的是鹿皮靴子,否则鞋袜早已被浸湿。
他前日有事,说要出门一趟,估计得三五日要回来,没想到今日便回来了。
姜沉羽望见她向自己奔来,眉梢轻挑,原地驻步后张开双臂,等她自己扑上来。
他今日穿着华贵,一袭白袍,袖口和衣襟处绣有银白色云纹,衣襟是青褐色,腰间系着一条同色腰带,坠着玉佩和荷包等物,外面罩着件玄色鹤氅,衬的他肌肤如玉,身材高大挺拔。
站在雾凇林中,像是误入凡尘的仙人。
姜闻音看到这一幕,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停下奔跑的步伐,从容娴静地走过去,站在姜沉羽面前,有些扭捏道:“你不是说要出门几日,怎么今日回来了。”
可恶,日常被他勾引到了。
她脑海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流哈喇子。
姜沉羽神色自若地放下胳膊,并不觉得尴尬,他轻笑道:“事情顺利,便提前回来了。”
姜闻音噢了一声,低头望着地上的雪,脚尖随意踢了几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沉羽垂眸望着只到自己下巴处的人,抬手摸摸她冰凉的脸颊,问道:“天这样冷,可捉到野鸡了?”
他上来前,便从林郁那里知晓,她来山上是为了看雾凇和抓野鸡。
姜闻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猜到了。”他笑着说。
“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嘲笑我?”姜闻音瞪大眼睛,气鼓鼓道。
还想不想要媳妇儿啦?
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裙子,外面罩着件雪白的狐裘,狐裘领子有圈白色毛绒绒,衬地姜闻音肤色晶莹,就连生气也好看。
姜沉羽愉悦地笑起来,清冷的眉眼舒展,像高山之巅的冰雪初融,转身朝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林郁不知从哪冒出来,呈给他两把看起来就沉甸甸地弓箭。
姜沉羽牵住她的手,往雾凇林更深处走去,“别生气,我带你去抓两只。”
“可是我不会射箭。”
他步子大,姜闻音要迈着小碎步,慢跑起来才能跟得上。
“我教你。”
姜沉羽望着一望无际地雾凇林,带着她找到一处长满野草的坡地,野草已经干枯,一群野鸡正在草地里觅食。
然后递给她一把弓,“试试能不能拉开。”
姜闻音轻轻松松拉开,抬着下巴,有些小得意地说:“可不要小瞧我。”
她力气可不小,否则当初在襄州深山里,也背不动时不时就犯病的姜沉羽。
姜沉羽赞许地颔首,从身后环抱住她,握住她的两只手教她怎样射箭,并且射的准。
“侧立站好,身体前倾,两腿分开,不可偏移或者探身伸颈,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