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低泣道:“隔壁两位姑娘并不是夫君口中那种人, 书院除名之事,不如夫君去求求院长。”
“你也觉得我错了?”书生暴跳如雷,“我没错, 错的是他们!”
随即响起一阵哐当声,像是有人踹翻桌凳的声音,还有砸碗的声音,妇人苦苦哀求道:“夫君, 家里已经没有余钱赔房东了……”
书生大怒道:“你也嫌弃我没钱?”
“不是这样……”
“滚!给我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书生的声音越来越近,隔壁的大门猛地打开,他怒不可遏道:“滚出去, 你也看不起我!”
妇人被推搡出来, 拉住他的衣袖解释道:“夫君误会了, 妾身自嫁给夫君, 侍奉双亲,操持家务,从未有过嫌弃之心!”
书生不听,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声音隔着一道木门传出来, 像只无能狂怒的病老虎,不住地喘着粗气,“我早就知道,你们卢家看不起我,等我高中进士之日, 定要让你们刮目相看!”
“你既看不起我, 就滚回卢家去!”
书生将门一插, 脚步声渐渐远去。
妇人摔在地上,掩面痛哭。
锦娘看的火冒三丈,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跑过去拉起妇人,义愤填膺道:“他都那么说了,那你就回自己家,看谁来伺候他!”
这一拉,她才看到妇人手上全是冻疮裂口,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衣裙,冻得瑟瑟发抖。
妇人脸上挂着泪珠,表情哀伤道:“多谢姑娘好意,但夫君他不会生火做饭,我若是走了,他会挨饿受冻……”
锦娘被气到,“你又不是他娘,他都赶你走了,你还不走?”
妇人茫然地站在那里,“可我回家,会给父亲兄长丢人的。”
姜闻音立在一旁,表情平静地发问,“为何会丢人,本朝不是没有和离归家的妇人。”
妇人侧首看过来,“夫君说,那些女人皆是不守妇道之人,我若是那样,会让父亲兄长蒙羞。”
好家伙,原来那个穷书生除了是个酸鸡外,还对妻子进行精神上的打击,这简直是古代版的家庭ua啊!
姜闻音直截了道:“你问过你父亲兄长?”
妇人局促地站着,摇了摇头。
姜闻音没说什么,扭头对锦娘道:“把人先领进屋,再在外面冻下去,就该冻出病了。”
有太阳时还暖洋洋的,可太阳一下山,就立马冷了下来,在外面站的这会儿,寒风吹的她手指冰凉,更别提衣衫单薄的妇人了。
锦娘应声,捡起地上的东西,拉着妇人往宅子里走,“我们姑娘心地善良,跟我进去吧。”
妇人不安地看了眼自家紧闭的大门,没有动。
锦娘看到,拧眉不高兴道:“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他把你赶出来,分明是不管你的死活。”
听到这话,妇人沉默片刻,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珠,低头跟在她后面进了宅子。
进屋后,锦娘拿个炭盆过来,又倒了杯热水给她,“喏,你坐下暖暖身子。”
妇人双手捧着热水低声道谢。
看了眼花厅的俩人,寒月把东西放进厨房,给姜闻音屋子里生上炭盆。
姜闻音迈进屋后,抬手解下斗篷,坐在软榻上,从泥炉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暖手。
片刻后,锦娘也进来了,“小姜姑娘,我记得您这有冻疮膏,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姜闻音扫了她一眼,“在铜镜旁边的架子上,你自己去取。”
锦娘总是同情心泛滥,她都不用问,就知道她这是给隔壁妇人拿的。
锦娘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多谢姑娘,卢娘子她手上在流血,我看着实在不忍心。”
还真是自来熟,连人家姓什么都知道了。
姜闻音:“顺便拿身我没穿过的衣服给她。”
锦娘还没开口,寒月便道:“还是拿我的吧,您的衣服都是姜姑娘亲自挑的,而且也不合身。”
姜闻音靠到软枕上,懒洋洋道:“那你听你寒月姐姐的。”
锦娘拿着衣服和冻疮膏出去,卢娘子有些坐立难安,推辞许久,才红着眼睛,被锦娘压着换上衣服,涂上冻疮膏。
吃过晚饭,锦娘把她安置在自己隔壁房间,又烧了桶热水,让她泡个热水澡。
等人睡下后,锦娘又找到姜闻音,表情苦恼道:“小姜姑娘,我想帮帮卢娘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姜闻音放下手里的书,“你想怎么帮?”
锦娘握紧拳头,“当然不能再让那个穷书生欺负她。”
姜闻音轻撩眼皮,“那就只能和离。”
锦娘皱着眉毛,“卢娘子肯定不会和离的。”
姜闻音:“这个简单,让她父亲兄长来劝,我记得你说过,卢娘子家里是卖酒的,就在附近的哪个镇子上?”
锦娘:“是莲花镇。”
姜闻音:“让寒月去趟卢娘子的娘家,不用添油加醋,就把看到的告诉卢家兄长便可。”
卢兄长上个月来过书香胡同,送了些粮食,还把院子里的柴全劈完,水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