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下,车轨一望无际,杂草长得茂盛奇特,偶有几株盛放,点缀其上,如绸缎上的片片图案。
蒋夜拉过行李箱,半起身,白泽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低低说了句:“夜夜,我们可以离开列车一趟吗?”
离开列车?
听到的一瞬间蒋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就往外看,外面现在一片狼藉,尸横遍野,上车的人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扭头就吐的不少,还有几个人都晕过去了,这环境,正常人下去恐怕都得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是白泽的要求,蒋夜多问了一句:“你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去洗手间?”
白泽侧着头,视线紧紧黏在了外头,蒋夜随着它的方向看去,长至半人高的青草参差不齐,随风荡起一片汪洋。
汪洋之下,偶有东西闪过,也立马被藏得严严实实。
白泽拽着蒋夜的衣角不放手,说:“我刚刚感应到了......灵植的气息,可能对夜夜来说很有用。”
蒋夜一惊,脑海里闪过山海录上的一段话。
灵植乃天地间一大菁华,灵气生而灵植茂。
现在天地间灵气重现,神兽都能破蛋重生,灵植自然也可以。
蒋夜陷入了沉思中,她现在的优势只有三只将来成长未知数的崽子和一本山海录。崽子不提,前期都是投资,而资本该去哪里来?
她情不自禁就想到了灵植身上。山海经有详尽的灵植记载,甚至还包括了养殖手段,再加上白泽这个时不时“恍然大悟”的神兽。
她这次下村投靠奶奶,其实也没多大底气,毕竟她一没防身的能力二没物资,而对于灵植的先知是她很大的一个优势。
除了日常农牧业外,她还可以种点灵植,灵植各有功效,此刻她比其他人先知道,还可以用这个跟城里势力换点东西。
思及此,蒋夜几乎是毫不犹豫,把崽子们放回口袋里,便往车门方向走。
列车厢外堵了不少人,大半是那些军人,蒋夜怀里抱着烛阴,推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绕过边上令人作呕的尸体。
刚刚的训练还挺有效,至少她没有反胃的感觉了。
“那个人,对,你下来干什么?”蒋夜才走了两步,就被人喊停。
蒋夜转身看去,是个脸庞稚嫩的军哥哥,她迟疑了一下,扯了个谎:“娃娃要放水,他不喜欢公共厕所,一进去就要闹。”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无视了比公共厕所恶心百倍的丧尸。
“那也不行,外面这么脏,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特殊情况。”小哥严正拒绝,“现在情况艰苦,同志你还是忍忍吧。”
“我不走远。”蒋夜放低了姿态,指了指几步远的杂草堆,抿着唇道。
她这张脸极具欺骗性,软下来跟只白兔似的:“我这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他不能上厕所就会闹着绝食,之前被送了好几次医院了,现在医疗条件跟不上,你不让我出去,就是要我崽死,我崽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身为人民公仆,怎么可以做这么一尸两命的事情?”
这话说得狗屁不通,逻辑尽失,成语乱用,烛阴又在她怀里死命地锤她,但蒋夜短时间也想不到更扯淡的理由了。
“这......”小哥略微迟疑。
蒋夜趁着这个间隙,眨巴眨巴眼睛,把行李箱往小哥边上一丢,一溜烟跑了。
没想到,刚迈了几步,又被人拦了下来。
蒋夜眉目揪起,有点不耐烦,不冷不热说了句:“让让。”
“啧。”对方的声音听着很年轻,略带点磁性和沙哑,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挑,轻佻傲慢。
蒋夜抬起头,就再一次看到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不同于刚刚隔着玻璃对视,这次看得更清晰。
眼前的男生看得和自己差不多大,皮肤略微有些晒黑,但依旧白皙细腻,毫无瑕疵,个高,眉眼精致地仿佛是艺术家一笔一笔精心画出来的。
饶是见多识广的蒋夜,在这么近距离的颜值暴击下,也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这时,之前那小哥推着蒋夜的行李箱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边斥道:“小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危险!”
蒋夜撇撇嘴,耸了耸肩,作单纯无辜状。
闻时刚刚也听了点,当然知道蒋夜是瞎瘠薄扯的,也见骗骗老实年轻的小兄弟了,他拍了拍那个小哥的肩:“我看着她,保证十分钟内带回来。”
“这个......”小哥再次犹豫了。
“行了,一尸两命呢,你担不起。”闻时搭着对方的肩,吐了一句。
闻言,蒋夜忍不住“噗嗤”了一声,惹得那边那个假白衬衫瞥了她一眼。
最后小哥还是选择妥协,替蒋夜保管行李箱,让他们必须在这附近可视范围内,限时十分钟。
蒋夜怀里抱着烛阴宝宝,看着自己边上的闻时,抽了抽嘴角:“你还要跟着吗?”
闻时扭头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当然,不然一尸两命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我没文化,你别用这个来嘲笑我了。”蒋夜随口说了句,视线一边在四周逡巡。
白泽就躲在她的右手口袋里,抓着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