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活多的时候,加上奖金,一个月能发到四十块呐。”
“工资这么多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就去。”
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然应该和家人说,你先跟我到厂子里认认路,登记了工位,再回去和你的家人说,要不然名额就被人抢走了。想要进我们厂子里的人很多,你要是回去耽误了,以后想进都进不去了。去登记一下再回家,也不耽误什么,是吧,妹子。”
“你让我再想想。”
韩晓棠一直和她敷衍着,直到下了火车才好似做出了决定:“我年纪小,什么事都要父母做主,他们没答应,我不敢擅自做决定,大姐,你等我回家说一声就去,那工位你千万给我留着。”
韩晓棠说完,转身就要走,那妇女也是多年行骗成了精的人物,见状知道韩晓棠这是看破了自己的诡计。
也是,一个上了火车,知道找对夫妻两做挡箭牌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骗到的人。
但她也不肯善罢甘休,就要去抓韩晓棠,还一边对旁边的人使眼色,旁边两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迅速靠拢,向韩晓棠包抄过来。
韩晓棠见状,只有放开了喉咙大声叫道:“救命啊,有人贩子,救命啊……”韩晓棠一边说,一边把身体紧紧靠在火车上,还挥舞着手中的两个包裹,拍打围拢过来的两个年轻男子。
韩晓棠的声音清脆高亢,这样大声叫喊,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那妇女没想到韩晓棠这样警觉,发现不对,就立即开口叫喊,引得很多人看了过来。
她便笑道:“我妹子,脾气犟,家里说好的婆家,她死活不肯,偷偷跑出来了。对不住,打扰到大家了,对不住,你们忙,不用管她,闹一会就好了。”
众人见那中年妇女面目和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而且她的说辞也很像那么回事,再加上都很忙,见没有什么异常,就移开目光准备离开。
韩晓棠大急:“她是骗子,我根本不认识她,她要骗我去什么工厂当合同工。省城的工厂开后门都进不去,她却要骗我过去,我要回去给父母说一声,他们都不
肯。他们全部都是骗子,你们千万别信她的,快叫路警过来。”
两人各执一词,众人也分辨不出谁是谁非,但见韩晓棠脸色焦急,而且说的有理有据,什么找工作的托辞,真的很像是骗子的惯用手法。
这个年代穷,很多人家娶不来媳妇,深山之中光棍更多,拐骗一个姑娘能买好几十块钱。而且这个年代法制相对薄弱,警力也匮乏,小偷小摸还有拐卖妇女儿童的很多。
像韩晓棠这种卖相,还能卖个好价钱,那个妇女实在是舍不得,毕竟能够遇到落单的小姑娘不容易,何况韩晓棠长的这么漂亮,肯定能卖个高价。
虽然引起别人的怀疑,但她还是不肯放弃,愁眉苦脸的道:“好妹妹,你别闹了,家里老娘的眼睛都哭瞎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老张家那小伙子长的精神,而且还在县城里上班,多好的人家啊,你就别再胡闹了,跟姐回家吧,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两个青年使眼色,他们干这行很久了,配合默契,见那妇人对他们眨眼间,就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去抓韩晓棠的胳膊,还一边装模作样的劝道:“好妹妹,你别闹了,走,哥带你回家,到时候,肯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韩晓棠挥舞着包裹阻挡,但她力气小,这样挥动几下便累的气喘吁吁的,那两个男子趁机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强硬的要把她拉走。
韩晓棠情急之下,包裹也不要了,用力砸向两人,趁他们躲避的时候,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救命啊,来人啊,救命,有人贩子拐卖人口,救命……”
但火车刚刚靠站,下车的人很多,韩晓棠根本就跑不快,没跑多远就被他们截住了,其中一个刚才被包裹砸中了鼻子,有血渗出,抓住韩晓棠厚,恼怒的就打了她一巴掌。
韩晓棠好似被吓住了,瑟瑟发抖的叫道:“别打我,我跟你们走。”说完,真的放弃了挣扎,跟着他们向前走。
见韩晓棠服软,跟他们走,周围的人信以为真,是韩晓棠不想嫁人和家里闹别扭,所以跑出来,现在人家哥哥姐姐跑来寻找,人找到就好了,没他们什么事。
众人纷纷走开,那几人见状就放松了警
惕,这一次不虚此行,逮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肥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几人高兴的心花怒放,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可他们忘了,韩晓棠在火车上那么警惕,下车以后还不肯屈服,怎么会忽然之间就会屈服了,难道真的只是害怕挨打。
其实韩晓棠知道车站这个时候人多,自己根本跑不掉,她之所以拼命跑那几步,是为了脱离几人的视线,趁机拔下了头上的发卡,黑色的铁丝窝成的发卡,窝在手心里。
装作真的害怕的样子,乖乖的跟他们走,趁拉着自己的两个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抬手朝左侧那个男子的眼珠狠狠刺去。
他的个子比较低,只比韩晓棠高了半寸,要不然刚才包裹也不会砸中他的鼻子,此时他的鼻血刚刚擦净,眼珠却被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