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闲暇就爱说些蜚短流长,他的身份又比较敏感,不想给韩家带来什么不好的传言。
再说留侯亮一个人在牛棚,他也不放心,伤还没有养好,就回牛棚去了,伤后以后,就跟着韩晓东他们一起继续去砍柴。
侯亮虽然想自己去,但他的身材矮小,没什么气力。砍柴这种力气活,他实在是不能胜任,只得还让赵旭阳去了,他在牛棚里照顾牛群。
韩庆斌则跟着队里几个有经验的猎户去山打猎,大雪天,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动物的踪迹。
只是冬天很多动物都冬眠了,还在雪地里活动觅食的不多,抓的最多的是野兔,带回去还要交给队里几只,剩下的猎户们就平分了。
别的村民是没有份的,大冷天的他们不出力,自然也分不到猎物吃。别的村民还好,韩庆生却是极度不满,以前韩庆斌每年趁冬天没有农活的时候,和猎户们上山打猎,总会给他一些。
他沾光习惯了,现在猛然不给了,他怨声载道的,很是不满,到处说他们一家的坏话。
但韩庆斌对他这个弟弟仁至义尽,别的组员都是有目共睹的,见韩庆斌对他这么好,他还埋三怨四的,对他更加的不齿。
虽然打到的野兔也不少,但猎户们多,韩庆斌一次能分到一只就不错了,本来他介于丁玉英他们,死活不肯把野兔分给韩庆生一家,有点内疚不安。
但是听到
队里传来的风言风语,那点不安立即就烟消云散了,他以前真的是眼瞎心盲,一腔子真情都喂了狗了,也心安理得的不再提把野兔分给韩庆生一家了。
见韩庆斌醒悟了,丁玉英很是高兴,对他更加的温柔体贴,难得的不再吼他,韩庆斌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待遇,心里那点动摇都消失了。
渐渐和韩庆生疏远了,和韩庆军一家却走的越来越近,这个倒是丁玉英喜闻乐见的,也就没有阻止。有时候,韩庆斌分了野兔,忘了给韩庆军,丁玉英还提醒一下。
只是送给了韩庆军一家,他们也不会做,野兔有点草腥味,这个年代又没有调料压制,做出的兔肉差强人意。
韩庆斌再送他们就没要,只是等韩晓棠家做的时候,过来吃,但每次他们也不会空手,会蒸点窝窝头或者馒头带上,过来一起吃,一大家子倒是其乐融融的,把韩庆生气的半死。
韩晓棠家粮食虽然勉强够吃,但也没什么钱,韩晓东受伤,花了一些钱,为了给他盖新房,还准备了几根木头做房梁,把家里的钱花光了。
新年的时候,没钱买肉,韩庆斌就把几张兔子皮拿到县城,卖给了国营收购站,换了几块钱,买了一些猪肉和菜带了回来。
虽然不是很丰盛,但也比村里很多人家好多了,有的人家连粮食都不够吃,哪里还有余钱去买肉。但他们买的肉也有限,肥肉熬成猪油炒菜用,剩下的也不多,就和油渣一起剁了包饺子。
在现代,各种各样的饺子,什么三鲜,虾仁饺子,韩晓棠都不怎么喜欢吃,何况这掺杂了油渣的,但在这个年代她还敢挑剔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且新年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有三四寸深,一脚踩下就陷了进去,院子里,村子里,到处都堆积了厚厚一层雪。
大年初一,清理了自家院子里的雪,吃过饺子,无所事事的村民们就聚集在一起,年轻人聚在一起打扑克玩牌九。
上了年纪的老人围在火堆旁,说着明年的庄稼收成,有了这场大雪,明年准保又是个丰收年,他们苍老的脸颊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一些,满脸笑意。
孩子们则在雪地里疯玩,反正摔倒了也不疼
,就拼命的奔跑,在雪地上踩出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花朵图案。
韩晓棠和谢雅茹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用脚印围成一个圈,踩出了一朵七瓣的花朵,还交孩子们垒雪人。
先聚集一堆雪,揉成圆球,就在雪地里滚,滚一会,雪球大了,就停下拍瓷实,然后再滚。滚了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做雪人的身子,小的做雪人的头,再找两个石子做眼睛。
韩晓雪很是聪明,跑回自家在鲜红的对联上揪下一小块做嘴巴,还折了一枝嫩黄色的腊梅戴在雪人的头顶,看起来倒是栩栩如生,孩子们就围着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
村子里不但地面满是厚厚的雪,便是房顶也集了厚厚一层,房檐上还倒挂着很多长长的冰凌,晶莹剔透。
有调皮的孩子就用石头砸掉两根,拿在手里当宝剑用,装大侠互相的劈砍,但冰凌虽然很粗,也架不住孩子们这么造,很快就断了。他们就继续去找新的,反正家家户户房檐下都有。
每户门前还有很多鞭炮爆炸后残留的红色炮纸,散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孩子们就在鞭炮纸中寻找没有爆炸的,找到一个就是一阵欢呼。
一群人拿着那个没有燃放的炮竹,插在雪地上,用火柴点燃,炮竹爆炸,震起了一小片雪花,惹得孩子们笑了起来,他们欢快的笑声在寂静的山村回荡。
下午,刚刚吃完饭,队里组织的秧歌队就装扮上了,有旱船,有高跷,还有扭秧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