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棠闻言觉得嘴里的地瓜,都没刚才那么香甜了,也没胃口再吃,就用荷叶重新包好,塞进口袋里,也追过去赶牛。
到了山坡上,赵鸿说这几天,韩晓棠割麦辛苦了,先休息一会,自己把牛一一赶到野草茂盛的地方,让它们吃草。
等一切做好了,才回来抓紧时间给韩晓棠讲课,赵旭阳把自己初中高中的书都带了过来,赵鸿可以系统的教学。
韩晓棠自然也学的更辛苦,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学,晚上回家做饭,一边烧火做饭,一边还默默地背诵拗口的文言文。
麦收以后,就按照工分开始分粮,全村的人统一分配,韩家的劳力都是整工分,丁玉英也能拿整工分,每个人每天十分。
韩晓棠是半天的工分,只有四分,但一家人分下来也不少,看着粮仓里堆满的粮食,连一向喜欢板着脸装严肃的韩庆斌都笑容满面,丁玉英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一连几天晚上都奢侈吃汤面条,没什么菜,韩晓棠就摘了一把青菜洗干净了,先炒熟,然后就在炒菜的锅里加上水,烧开了下面条。
虽然没什么菜,也没什么调料,但地锅做出来的饭黏糊糊的,还是很好吃,而这个年代也不能挑食,能吃饱肚子已经是万幸了。
韩晓棠还把赵鸿给的野地瓜洗净了,盛在盘子里端到桌子上给大家吃。
韩晓刚抢先拿了几个,放在自己面前,揭了皮就塞进嘴里。
韩庆斌没吃,蹲到一边抽烟去了,还不满的问道:“哪里来的?”
“哦,下午放牛的时候,在山坡上看见的,就摘了些。”
韩晓棠可不敢说是赵鸿给的,那韩庆斌肯定会把桌子都掀了,他是坚决不允许韩晓棠和臭老九来往的。要不是放牛的活轻松,还有工分可以拿,韩庆斌恐怕都不会同意韩晓棠去做。
韩晓棠可以蒙住韩庆斌,可韩晓刚却不放过她,一边吃一边道:“在哪里摘的,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再摘点。”
韩晓棠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摘完了,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要不别吃了。”说完,就要把盘子端走。
韩晓刚连忙按住盘子,呵呵笑
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韩晓棠这才放开了手,起身去收拾碗筷,几个野地瓜都惹得韩家怀疑,谢雅茹给的饼干,韩晓棠就更不敢拿出来了。
等收拾完灶火,韩晓棠就把饼干倒进手帕里,塞进怀中去了刘梅家。麦假结束以后,马上就要期终考试了,刘梅比平常更加的忙碌,晚上,韩晓棠还要去她家帮忙。
看见韩晓棠,韩晓伟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伸着双手要她抱。韩晓棠把他抱在怀里,用力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惹得韩晓伟嫌弃的撇开头,用小手擦着脸颊,噘着小嘴瞪她。
韩晓棠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的哈哈直笑,就把自己带来的饼干拿出来给他吃,这个年代的饼干,就是用鸡蛋和面粉烤制的,没有搭配别的什么,但在农村来说也很稀罕。
韩晓伟拿着饼干,跑进房间里,高高地举起小手给刘梅:“妈妈吃……”
刘梅百忙中,从大堆的作业本中抬起头哄他,看看他手中的饼干,也有点惊讶。刘梅是老师,有时会去县城,她是见过饼干的,只是太贵了,她舍不得买。
现在看见很是稀奇,就开口问道:“哪里来的饼干。”
韩晓棠一边把饼干分给韩晓雪,一边道:“是谢雅茹给的。”
“那你怎么不拿回去吃?”
“我要是拿回去,我爹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刘梅想想也是,韩庆斌那个老古板死倔死倔的,他对臭老九都是万分嫌弃,对资本家更是深恶痛绝。要是知道韩晓棠和谢雅茹那个资本家小姐来往,打断她的腿都是轻的。
刘梅也就没有再推拒,只是微微笑道:“那你也留些自己吃,别都给这两个小馋猫了。”
“我多大了,还吃什么零嘴,看着他们吃我就很高兴了。”
韩晓雪姐弟从没吃过饼干,两人稀罕的什么似的,都舍不得大口吃,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嘎嘣嘎嘣的比谁咬的脆响。
两人太兴奋了,过了平时睡觉的点好长时间,才恋恋不舍的睡了,把他们安置好,韩晓棠才去刘梅身边,跟着学习。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贫穷平淡又温馨,可平静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
赵鸿刚来大兴生产
队的头几年,几乎天天开斗争大会批判他,现在政策放宽了很多,每个月只一次。但赵鸿的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每次大会过后,都好似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大会结束,韩晓棠习惯性的去接他,却忘了赵鸿的儿子现在也来了,等她赶到会场的时候,看见赵旭阳也刚刚跑了过来。
天气炎热,他这样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的汗,可是他也顾不得,跳到台上把跪了半天的赵鸿搀扶起来。
在炎炎烈日下跪了半晌,赵鸿又累又渴,脸色惨白如纸,身子都无法站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要不是赵旭阳搀扶着,都无法站立。
赵旭阳心疼的脸色发红,连眼睛都通红通红的,他用力摘下挂在赵鸿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