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庆生夸大其词,丁玉英很是不满,用力地拍打着干干净净的围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皱紧了眉头道:“人家知青什么时候欺负我们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韩庆斌性格严肃暴躁,看着很是威严霸气,而且处事还算公允,加上有两个儿子,在村子里还算是能说得上话。
韩庆生却不行,他只有一个儿子,年纪还小,他自己也不成器,谎话连篇还奸懒馋滑,在村子里没什么威信。
因此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来找韩庆斌帮忙,一来韩庆斌觉得自己身为家里的老大,二来也享受兄弟和村里人的追捧奉承,凡事义不容辞的给自己兄弟帮忙。
有时候丁玉英生气了,数落了他一顿能管两天,但是下一次韩庆生只用再说两句好话,他就又找不到北了,巴巴的去给他帮忙。
这次不等韩庆斌开口,她就抢先截胡,韩庆生知道大嫂不待见他们家,就装作没听见,也没接她的话,依然看着韩庆斌道:“大哥,我们都快被欺负死了,你也不管吗?那咱们一家还怎么在村子里混,以后这头都抬不起来。”
此话一出,丁玉英就知道大势已去,韩庆生一语中的,直戳韩庆斌的死穴,他是非去不可,自己肯定是拦不住了。丁玉英索性也不听了,转身又进灶火去收拾,眼不见为净。
见丁玉英气呼呼的又进灶火去了,韩庆斌本来已经站起的身子,微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咬牙跺了跺脚:“走,咱们家还能被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欺负了。”
虽然明知韩庆斌被自己兄弟利用,但韩晓棠也一直沉默不语,没有阻拦,她不是原主,没法感同身受。虽然韩家一家人对她还不错,但她毕竟才穿过来没几天,要说多深厚的感情,真的有点牵强。
但此刻看见丁玉英生气的样子,她又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出面阻拦。但想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韩庆斌那耳根子软的毛病,一时半会恐怕是改不了,只得作罢。跑进灶火帮着丁玉英收拾,一边说笑话给她听,逗得丁玉英转怒为喜。
收拾完,稍微休息一会,丁玉英和韩晓东他们就又
下地去干活去了,耽误了就拿不到整工分了,韩晓棠不用下地,但她下午也要去干活。
村子里有几头牛,上午的时候草上有露水,怕牛吃了闹肚子,只能下午放牛,可以记半天的工分。这个活轻松,韩晓棠能揽到这个活,那还是因为长的漂亮,在生产队长哪里软磨硬泡才到手的。
目送一家人走远,韩晓棠也忙向村东头走去,牛棚就在村子东面,有队长的媳妇,还有一个劳动改造发配过来的臭老九照管。
队长的媳妇只是挂个名,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平常就只有那个臭老九赵鸿管,两个人的活现在归他一个人干,但他也毫无怨言。
韩晓棠赶到的时候,他正在牛棚里收拾,把牛粪铲进芫子里,然后提到外面倒在太阳地里,晒干了可以做农肥用。
看见韩晓棠,赵鸿忙道:“丫头,你别过来了,脏,一会我把牛牵出去。”
韩晓棠也不客气,就远远的站着,等他清理好牛棚,把几头牛牵出来,两人就一起赶着牛,往村外的山坡上去,远离庄稼地,省得牛去糟蹋田地。
山坡上微风习习,绿草茵茵,牛低垂着头咯吱咯吱的啃着青草,韩晓棠就闲适的仰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纳凉。
赵鸿虽然任劳任怨,但到底是大城市来的,很爱干净,把牛赶到山坡上吃草,让韩晓棠看管着,他就跑到河边去洗,却半天还没回来。
韩晓棠也不急,慢悠悠地躺着休息,山坡上空气清新,树荫下凉爽宜人,山风微微吹拂着,别提多舒服了,韩晓棠几乎要睡着了。
赵鸿回来看到她这样懒散的样子,反而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不抓紧时间学习,昨天布置的作业都学会了吗?”
昏昏欲睡的韩晓棠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满脑子的瞌睡虫顿时就飞走了,她欲哭无泪,只得懒洋洋的坐起了身。
她一个不爱学习的学渣穿到了书里,还没来得及庆幸,终于摆脱了学业这个烦人的小妖精,就立即被现实打败。
韩家勉强能吃饱饭,没有多余的钱供几个孩子读书,还是韩晓东的爷爷坚持,他小时候才上了几年学。
担心弟弟妹妹们当睁眼瞎,韩晓东放学回来,就教他们读书。但韩晓刚贪玩,
不肯学,倒是韩晓棠很是勤奋,把哥哥教的都学会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韩晓棠在赵鸿哪里看见了一本书,书名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很想看,但里面很多字,她都认不全,就请教赵鸿。
赵鸿见她勤奋好学,就趁闲暇教她读书学习,韩晓棠穿过来以后,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韩晓棠不爱学习,但为了不露出马脚,也为了以后的生计,只得硬着头皮学,但还是千方百计的偷懒。现在赵鸿回来了,就容不得她继续偷懒了,只得认认真真的跟着学。
山坡距离村外的大河不远,阳光和水分都很充足,因此树木长的很好,庞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的。
树荫下没有长草,宽敞的空地上刚好可以写写画画,两人就坐在树荫下,赵鸿讲解,韩晓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