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虞美人一直簪在沈妄的鬓边。顾笙笙推着沈妄回家时,早忘了这一茬。轮椅咕噜噜压过地面,压爆了保镖们掉落一地的眼球。
门口的保镖换了一批新的,个个跟铁塔一样高壮,脾气却很温驯,平时还会帮李嫂扛米打下手。其中就不乏脑子一根筋的家伙,还不等沈妄和顾笙笙走远,就小声道:“先生头发上……”
其他保镖一脚把他的话踹了回去。
晚上,顾笙笙推着沈妄去洗手间,两人一坐一站,在镜子前洗漱。
沈妄用热毛巾擦着脸,苍白如玉的肌肤被热水熏蒸出几分血色,顾笙笙越看沈妄的模样越好看,一个劲儿地偷笑。
沈妄当下不动声色,等洗漱后顾笙笙扶着他上床,反手就把她压在床上。
顾笙笙惊叫一声:“干,干嘛呀……”
沈妄居高临下压着她,灯光从他身后落下,线条深邃的脸显出几分阴鸷莫测。他另只手在鬓边一拂,修长如玉的指间拈了一朵殷红如血的花。
“……”顾笙笙十分干脆:“我错了。”
沈妄扯起唇角,他牙齿雪白,透着股冷森森的意味:“你错了?嗯?”
顾笙笙不知道一个病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沈妄的手像铁钳,又像压住猎物的狼爪,侵略感十足地咬住她咽喉。
“我只是觉得很漂亮,这朵虞美人是红色的呢……”顾笙笙试图解释,然后看着沈妄的脸色,又慢慢闭上了嘴。
沈妄将那朵虞美人放在顾笙笙的唇上,拇指缓缓碾过花瓣。虞美人离开枝头有一段时间了,花瓣微微卷起,抚上去是柔软的丝绒质感。
很软,却不及花瓣下的唇。
顾笙笙闭紧了唇,杏眸越睁越大。直到舌尖尝到了一点微苦味道,才后知后觉地挣扎起来:“唔……”
察觉到那不安分的小小挣动,沈妄恶意地加重手劲,柔软的虞美人花瓣被碾成鲜红汁水,散发出一股花儿特有的,青涩,微甜的气味。
顾笙笙的眼底泛起了雾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沿着脊背窜起,令她颈侧细腻的肌肤都泛起了细细颤栗。
然而下一秒,沈妄松开了手。
“再有下次……”他磁性嗓音拖长,一贯的淡漠优雅,留给顾笙笙想象的余地。
顾笙笙半晌才坐起来!来,抬手擦了擦嘴巴,雪白手背上一抹淡红。
沈妄趴在床上,双臂交叠枕在脸下。顾笙笙跪坐在旁,卖力地帮沈妄捏肩捶背。
这也是顾笙笙在视频里看到的。视频里说,长期卧床的人后背很容易长褥疮,而且血脉不通畅,长期下去坏处多多。
沈妄长期卧床,肩膀和脖子的肌肉十分僵硬,血脉不畅。顾笙笙手捏掌揉,使出了看家本领,势要把沈妄硬邦邦肌肉揉成软面团。
顾笙笙大着舌头,学土味小视频说话:“老板,系不系第一次来窝们店呀,还满意我的服务吗?要不要办张会员卡呀?”
沈妄阖着眼,神色淡淡:“舌头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顾笙笙一秒恢复正常,委屈巴巴:“我的手好酸。”
沈妄冷嗤:“继续。”
“呜……”顾笙笙耷拉下脑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不了你明天也往我头发上插花。”
沈妄扬起眉梢。
顾笙笙立刻改口:“给你煲汤,我捡了好些凤凰花,跟猪骨薏仁一起煲汤最祛湿气的。不喜欢?那桂花糕?海棠酥?玫瑰花馒头?”
沈妄现在最听不得一个花字,当下捏住顾笙笙后颈,把她按进被子里好一通揉捏。顾笙笙又笑又喘,抱着他的手腕直蹬腿。
柔软床垫水波似的晃动。
这种熟悉的频率令沈妄油然而生一股荒诞感。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与女人在床上滚成一团,就……就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顾笙笙的智商实在叫他难以生出别的什么心思,那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只漂亮又闹腾的小奶猫,被烦得不行时也只会想揉乱它漂亮的毛毛,捏一捏粉嫩耳朵尖,逗得它挥舞爪爪喵嗷喵嗷叫。
那点儿悄然而生的欲念被沈妄客观地评断为身体的自然反应。
沈妄觉浅,从前他常年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如今被子里多了个人,他反而难得地睡了几个好觉。他很珍惜这种困意,当顾笙笙从他怀中慢慢蹭出去时,沈妄也只是偏了头,继续安静地睡着。
顾笙笙捂着电话,轻手轻脚帮沈妄把被子掖好,这才踮着脚跑到浴室里接电话。“顾笙笙!你还知道开电话!”女人洪亮的质问声响起。
顾笙笙一早醒来脑袋懵懵的,被人劈头盖脸地质问一句,!,十分不爽:“你谁啊?”
那头明显被噎了一下:“……是我!你才嫁入豪门几天,连你经纪人都不认识了?这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啊?”
“哦,龙姐。”顾笙笙想起来了。
自从顾笙笙来到这个世界,龙姐就从未出现过,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份艺人合约在身。
龙姐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通知顾笙笙:“下周一来参加《朝歌》试镜。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当女一是别想了,我好说歹说才给你争取到女三。你要是又跟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