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如何强悍可怖。此时的沈妄,已经奄奄一息。
修真之人最重因果,她跟沈妄之间的因果已经结下,除非沈妄身死才能消除……
顾笙笙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只要再等等,这个可怕的男人就会死去。顾笙笙也不用再担心自己那凄惨的下场。
沈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顾笙笙犹豫再三,一步步挪到沈妄身边,再次握住了他的手。她努力调动微弱灵气,安抚着沈妄。
沈妄攥紧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经松开,苍白也泛起一丝血色。当顾笙笙松开手时,他很轻地拧了下眉心。
顾笙笙注意到他这细微的表情,背脊发凉,开始结巴:“你你你……地上凉,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素来尖锐刻薄的嗓音,变得甜糯胆怯,颇能唬人。
见识过她阴毒的人,却只觉得滑稽。她又想出什么阴毒招数来整治他?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去了,漆黑的世界重新陷入死寂。
男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嘲。
不知过了多久,啪嗒啪嗒脚步声又近了,甜润嗓音喘得不堪,却透着欢喜:“我找到了一台备用轮椅。我扶你起来。”
可笑,同样的招数,还想使第二次?
顾笙笙把那台轮椅放在一边,半蹲下去扶沈妄。她双手穿过沈妄腋下,试图把他扶起来,男人却并不配合。
顾笙笙小声抱怨:“你倒是自己用点儿力呀!”
她话音未落,男人沉重身躯往后倒,哐当将顾笙笙带得摔在地板上。
这男人看似单薄,身量却极高,骨架宽大,沉得差点砸死顾笙笙。而且……他坚硬的肩胛骨,磕在了她绵软的胸上。
顾笙笙差点哭出声,好半天才从男人身下挣扎出来。她不敢对这位未来大佬发脾气,又咽不下这口气,嘀嘀咕咕地小声道:“你压到我了……”
甜糯嗓音染上了哭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奶声奶气。
男人菱唇紧抿,当顾笙笙再一次尝试着扶他时,没有再与她作对。
谁曾想,顾笙笙并没有再扶他上轮椅。
顾笙笙将男人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咬牙道:“不想坐轮椅也行,你……你自己用点儿力气……”
原主的房间是离楼梯口最近的,顾笙笙半拖半抱,总算将沈妄弄到了床上。
大床上铺着大红色丝绸床单,沈妄陷在其中,衬得肌肤苍白如玉石。
顾笙笙将被子拉开,盖在他身上。正值深冬,半山别墅里潮湿阴冷,此时躺在蓬松柔软的被褥里,沈妄眉头却蹙得更紧。
这女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顾笙笙却再次走开了。浴室里传来哗啦啦水声,水蒸气混合沐浴露的香气传来,沈妄手指被针扎一般颤了颤。
她……在洗澡。
顾笙笙站在花洒下冲澡。刚才累出一身汗来,她自小娇生惯养,无法忍受身上有一丝不干净。
只恨这具身体毫无灵力,连一个病弱男人也扛不动,委实气人——尽管她原身修为也不怎样。顾笙笙一边洗澡,一边往外看。
这浴室设计得颇有情趣,玻璃门遇热后就变得透明。明知沈妄双目已盲,顾笙笙还是害羞。慌慌张张地擦干身子,换上睡衣出去了。
湿润香气靠近床边,没有了平素刺鼻的香水味,是淡淡的蔷薇香。
顾笙笙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警惕地道:“我拧了热毛巾,给你擦擦脸。你……你别再掐我啊。”
男人安静地躺着,眉尖都没动一下。顾笙笙便靠近了,展开热毛巾,轻轻碰了下男人的脸颊,等他适应后才覆上去。
热毛巾覆在脸上,热气激起酥麻细微的刺痛,更多的是舒适。顾笙笙还在絮叨:“给你擦擦脸,会舒服点。你几天没擦脸了吧……我,我不是说你脏哦!我可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你要记住我对你的好。以后……”以后饶我一命。
既然天道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也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那些坏事,毕竟不是她做的呀。
甜糯嗓音絮絮叨叨,透着不自知的娇气和紧张。
躺在床上的大佬没有一丝回应。顾笙笙说不下去了,耷拉着小尾巴回浴室。她换了两次湿毛巾,终于把沈妄的脸擦干净。
大小姐顾笙笙不会照顾人,擦拭的动作有些笨拙,男人苍白的脸颊被擦得泛起薄红来。他却没有知觉般,漠然地任他折腾。
灯光下,男人的脸泛着玉石般质感,令人忍不住想探究那绷带下的眼,该是何等风华。
顾笙笙的手指虚落在绷带上,男人就警惕地抬起头来。
明明隔着绷带,顾笙笙却感受到了那强烈的煞气与警告。
她慌忙把手藏到背后,此地无银地解释:“擦,擦好啦,可以睡觉了。”
顾笙笙把毛巾放回浴室,又打开衣柜翻找起来。
沈妄听见衣柜开阖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床边来来回回折腾些什么,窸窣动静像只给自己铺窝的小动物。
顾笙笙的确在打地铺。昂贵的蚕丝被和羊绒毯子被丢在地毯上,铺得厚厚的,底端折叠进去,做成一个蚕蛹。顾笙笙钻进去试了试,很满意:“我铺好啦!”
尽管沈妄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