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傅翔这两年发胖,体重已经飙升上了一百七,顾沉抱久了还是有点儿吃力。他在部队里没有用手机,出来也没习惯打滴滴或者微信支付,一路上也没遇到个空出租。
傅翔察觉到顾沉步子变慢了,调侃了句:“还行不行啊?不行我抱你呗?”
顾沉作势将此人往前一抛,傅翔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别,当我没说。”他发现顾沉搂着的手感不太一样了,从前顾沉就是单薄,搂住的时候总想勒得紧一些。现在他的腰更精壮了,透过薄薄的线衣能感受出他覆盖的肌肉。
又走了一会儿,傅翔说:“我脑袋不晕了,你放我下来吧。”公路上开始有了车流,行人也慢慢多起来了,他俩的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傅翔倒是把脸藏得好,别人看他他也不知道,但顾沉还得目不斜视地假装看不见这些目光。
就算傅翔不说,他也快把这不要脸的人扔下来了。
市医院已经离得不远了,只是这个点还没上班。
傅翔索性提议:“我们先吃个早饭再去吧,现在去也得候着。”他见顾沉欲走,又补充道:“我可得跟着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他一边说还一边摸出昨天自己找人伪造的病历:“瞧,你之前那一脚的证据还在呢,新仇旧账一块儿算,赖不了账的。”
顾沉看了眼病历:“啧,轻微肾衰竭。”他颇有深意地往傅翔下半身扫了一眼:“这还真对不住了。”他跟着傅翔去了家高档的早餐店,竟然是家粤菜馆,不过里面只有点心和茶。
屋子里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顾沉冷硬的表情也被柔化了不少——至少在傅翔看来是这样。于是他得寸进尺地多问了句:“你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干嘛呢?”
顾沉漠然地看着他:“和你有关?”
“怎么没关系?我可得知道你平时的收入来源,不了解你的经济情况怎么能确定你不会丢下我个病号就跑路了呢?”傅翔张口就胡说。
顾沉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就算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也会把医药费赔给你的。”
你竟然还想娶媳妇?傅翔眉心跳了跳,开口话就变成了:“那你的意思是想我拿着这笔钱娶你吗?”
顾沉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两人的关系瞬间又拉回了冰点,任凭傅翔说什么,顾沉也不再理他了。
直到去医院检查完,顾沉都是一路沉默地付钱,不愿和傅翔多说一句话。不过结果倒是令人有些意外,傅翔还真的轻微脑震荡了。他仗着自己有病,一路上都喊头晕眼花,非得要顾沉扶着走。
毕竟这事是自己理亏,顾沉伸长胳膊扶着人,身子离得老远,像是生怕和傅翔沾上什么关系。傅翔说:“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万一我突然脑震荡发作晕倒了怎么办?万一我突然头晕眼花出什么事怎么办?”
“为了保险起见,”傅翔宣布,“你得和我一块儿住才行。”
顾沉的所有好脾气都要被傅翔给磨没了,就差没把这人推到路中间附赠一脚,被车撞死了为社会省点儿资源。
不过几年军营生活教给他最大的道理就是敢作敢当,他没钱给傅翔请陪护,更没钱让傅翔去住院疗养,只好任凭这人跟着他回了家。
傅翔这才真正看清了顾沉的家,真的很小,小到一眼除了关上门的房间外一眼就能看完。
客厅只摆了两张小沙发,低矮的茶几上叠了一沓
书,另一边摆了张正方形的小饭桌,连凳子都只有一张。有一间卧室是没有锁的,应该是顾沉平日里住的,因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真的就和豆腐块无二样,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小衣柜,这房间就已经摆满了。
卫生和厨房各居一个角落,光看狭窄的门就觉得里面不大。
屋子里充满了原始味道,电脑电视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电子产品就是顾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还是他高中那台刚脱离老年机又没进入智能机的一个翻盖触屏手机。
傅翔知道,顾沉是和外界脱节的。他连买菜都只会买当天的量,因为没有冰箱给他放置。
他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想让顾沉搬过去和他一起住,想给他买新的手机布置新的一切…如果他们能有新的生活。
但顾沉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会给傅翔准备一份饭菜,但不会主动叫他过来吃饭。屋里可能就只有两双筷子两个碗,顾沉总是洗完自己的单独放,不会和傅翔的混在一起。
有一次傅翔纡尊降贵地自己动手洗了碗,故意把两人的筷子杂在一块儿,交换了碗的位置。但顾沉还是能
精准地找出自己的是哪一个,依然泾渭分明。
而且那间房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锁着,顾沉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傅翔,他去睡了沙发。小沙发完全容不下一个男人睡觉,傅翔看着顾沉憋屈的睡姿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但顾沉不愿意和他一块儿睡,他总不能也傻兮兮地跑去挤沙发吧?
有一天夜里傅翔半夜醒了过来,预备把顾沉给扛到床上睡,但他刚走进沙发顾沉就醒了,猛地坐起十分警惕地盯着他。虽然傅翔知道这可能是他在部队里养出来的敏感度,但依然被自己曾经那么亲近那么爱的人这么警惕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