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他教室就看到了齐哲，齐哲体考成绩不错，平时文化成绩又稳，对高考毫无压力。两人聊笑着走出去，齐哲说：“我今晚要带回去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先回宿舍了啊。”
“行，回头QQ联系，看什么时候出去聚一聚。”
“没问题！”
走出教学楼后，天已经放晴了。校门口都是焦急等待孩子的家长，温景煜老远就看到了外公外婆。他们都是老师，也带出了一批批学生，对考试毕业早就漠然了，但换到自己孙子身上，还是难免悬着心。
外婆也看见了他，忙快步走上来：“走，今晚咱们出去吃大餐，你爸爸妈妈也快到了。”
温景煜笑笑：“我备考以来哪顿不是大餐啊？”
外婆见温景煜神色还不错，顿时放下了一半心，还是外公比较爽快：“感觉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发挥比较稳定，偏难怪题很少。”温景煜说的声音不高，但还是引起了周围家长、考生们的侧目。
外婆知道温景煜不会说没把握的话，虽然得意但面子上还是保持低调：“可就哄我们吧，考完了就别管了，好好出去玩。”
正巧温景煜父母姗姗走来，校门口已经堵住了，他们远远停了车走过来的。温景煜妈妈先冲他张开了怀抱：“恭喜毕业，儿子。”
温景煜走过去抱了抱她：“你们怎么这么快？”
温晋也抱了下温景煜：“不快点儿怎么赶得上来校门口接你？”
其实在之前温景煜就说了不用两人回来，毕竟温晋夫妇都在北京，工作不好交接是一回事，此外来回奔波也折腾。但两人倒是一致表示：“这是一种仪式感，你只有这一次毕业，我们必须见证，就像见证你的出生一样必要。”
温景煜无法反驳，毕竟对于温晋两人而言，这也是他们父母生涯中一份需要做好的工作。只是他想起了他和萧笠之间会相差多少仪式啊，没见证高考、彼此的成人礼、上大学…
他摩挲了一下揣在口袋里的戒指，没事，未来还长。
“你们先走吧，我等等季初泓他们，一会儿我直
接来饭店来找你们。”
“行，”温晋道，“我到时候给你发地址。”
季初泓也早就钻出来了，正喜气洋洋地和季妈说着什么，季妈伸手敲了他两下脑袋。看样子是考得挺不错的。
温景煜走了过去：“阿姨好。”
“诶，小煜考得怎么样啊？”季妈是个耿直人，向来不会考虑太多弯弯道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温景煜在别的长辈面前还是很谦虚的：“就一般发挥。”
小胖子极为不满：“哎呀，妈，你干嘛这么打击我啊，煜哥随便拿科不写，分也比我高啊！”
季妈也不骂自家儿子没出息，反倒是悲悯地摸摸他的头：“你啊，我不要求多了，能考上大学我都担心你头秃了。”
季初泓：“…”
顾沉挺晚才出来，他照常单挎着双肩包，带着耳机垂头朝前走。总是清清冷冷的，看上去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季初泓轻轻戳了两下温景煜的胳膊：“沉哥这样子…是没考好？”
温景煜也不清楚顾沉是个什么情况：“那就别问
考试了，去告个别吧。”
顾沉看见两人，淡淡扯出一个笑：“毕业快乐。”他笑容太浅，面上虽然没透露出悲伤，但温景煜和季初泓心里莫名不好受。
温景煜强行笑了笑：“毕业快乐，暑假打算干嘛？”
“打打工，上大学的学费要贵好多，存点儿钱心安些。”这还是顾沉第一次提及自己的生活情况。温景煜愣了一下，他以前就知道顾沉生活在单亲家庭，他爸爸带着他，生活条件算不上太好，但绝对没想到顾沉竟然还需要自己垫付学费。
他呆了下才说：“啊，那我可得趁你没上班之前先把饭约了。”
顾沉笑：“成，电话联系。”
他们也算不上真正的离别，明天各班同学还得回来拍毕业照，还得进行英语口试，今天不算分道扬镳。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那段一起携手并肩走的路已经到了分岔口，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温景煜陪着家人吃完饭，在街上散步，小城夜晚的灯光很温暖，尤其是小街道上店铺暖黄的灯光，虚虚笼出一片柔和光影。他突然想对家里人坦白什么，关于他的
感情，关于萧笠，关于他的诺言。
但是萧笠的话萦绕在他耳畔：“我们都太稚嫩了，还没有让大人理解的资格。”
温景见他晃神，开口问：“想好哪个大学什么专业了吗？”
外公外婆也很紧张这个问题，小城没有太出名的大学，温景煜迟早是会离开的。但毕竟是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孙子，两位老人要说舍得也是不可能的。
“念金融，”温景煜说，“学校还得看分，不过想去上海。”
温景煜妈妈愣了下：“以前不是说想来北京吗？”
“就觉得…上海是一种什么使命，得去承担。”他想起萧笠曾经说就像离上海远远的，去北京也好去国外也好，总是能逃离就好。
那现在就让我去帮你面对吧。
温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