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温景煜被吓得往旁边跳了一下，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萧笠。萧笠看了温景煜一眼，往后退了步让出进宿舍的路：“谢了，也麻烦帮我转告一下外婆。”
“啊，”温景煜呆呆地应了声，“好。”
两人还是这样疏离的状态，月考当头，温景煜不得不把所有小心思都压下来，全心全意对付月考这个小妖精。只是偶尔晚自习写试卷写得头晕眼花，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看坐在第一个位置的萧笠，萧笠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当初见面的样子，浑身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每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温景煜总会落寞一阵。
除去冷漠之外，其实萧笠还很焦躁，黎馥留下一个“出差”后就没了消息，她给黎馥打了好几个电话，直到前晚上黎馥才回复了条语焉不详的消息。当时萧笠直接回拨了电话，黎馥也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我马上就回来了，来这边太忙了手机都没怎么顾上。”
萧笠不信黎馥的话，但她还没来得及追问黎馥就把电话给她挂断了，并且嘱咐她好好呆在学校。
黎馥行为怪异到萧笠都想报警了，现在这种心情已经到了极致。
她有些烦躁地在纸上随便涂鸦，简单勾勒出少年的轮廓，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就差把温景煜的名字标上了，赶忙收了笔欲盖弥彰地把草稿纸翻过来盖在桌面上。这一心虚一回头，恰巧和温景煜撞了个对眼。
隔着教室对角线的距离，他们中间隔着的人都俯身看书刷题，教室里的灯光明晃晃的，两人的心思轻易就暴露了出来。最后先瞥开目光的人是萧笠，因为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发来信息的人是倪宸，他言简意赅地说：“做好心理准备，黎馥出事了。”
萧笠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向讲台上负责纪律的同学说了句“上厕所”，然后赶紧走出了教室。
这还是萧笠长大后第一次进男公共厕所，好在顶楼人本来就少，正巧上晚自习大家都还忙着复习，厕所里没有人。她目不斜视地拐进隔间，扣上门后给倪宸打电话，不过对方那边一直占线，萧笠举着手机的手微微颤着。
厕所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萧笠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对方应该只是恰巧来上厕所，没一会儿就走了。倪宸还没有把电话回拨过来，萧笠强迫自己冷静。
为什么倪宸会知道黎馥的消息？黎馥出什么事能让倪宸通知她？
只有萧子臻那边的事情了。
萧笠冷静地拨通萧子臻的电话，这下不是忙音了，但萧子臻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在萧笠都快挂电话的时候，萧子臻忽然接通了，仓促地问了声：“喂？”
萧笠张口还没发声，电话那头就有人喊萧子臻：“家属过来一下！”萧子臻似乎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就去忙了，因为萧笠听到了那边嘈杂的脚步声，还有哭声和器械碰撞声。
这…好像是在医院。
有种极其不好的念头浮上了脑海，萧笠紧握着手机，因为太过紧张几乎忘记了呼吸，等眼前有些发黑时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厕所里有很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还杂了些清除污垢的草酸气味，萧笠呛得慌，从来没有觉得呼吸这么困难过…像是有人紧紧攥住她的心脏，一点点压紧了，心脏不跳动血液不循环导致没法带动氧气进肺。
但她偏偏能听到耳膜上“咚咚”的心跳声。
好在萧子臻那边又答了话：“是笠笠吗？”萧子臻的语气里透着疲惫，但尽力保证了温和。
萧笠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带着浓浓鼻音的“嗯”，电话那头很快又有人叫萧子臻了，于是他赶紧收了线：“我这边还要处理事情，你别瞎想，你…你妈妈…目前还没事。”然后萧子臻就挂断了电话。
萧笠高高挂起的心突然坠下，震得她还有些晃神——黎馥没事？那出事的…是倪妍？
她皱紧了眉头，有人轻轻叩响了厕所门：“萧笠你在吗？”说话的人是温景煜：“班长说你出来太久了，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事没。”
萧笠这才把自己的情绪都压下去，咳了一声说：“没事，马上就回去了，你先走吧。”
“你…”温景煜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于是干巴巴地来了句，“那我先回去了。”
原来黎馥这些日子是去了上海？还去萧家闹事？萧笠回到教室后满脑子都被这两个问题占据，她想不明白…明明前些日子黎馥还振作了起来，努力工作学习做饭，明明都快放下萧子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想不开呢？
倪宸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了萧笠的短信：“你的母亲把我姐推下了楼梯，我姐流产了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抢救。”
末了倪宸还补了句：“生死未卜。”
这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四个字刺得萧笠眼睛疼，她迟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出于自私心她更想问：“那我妈妈呢？她有事吗？”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我想回上海，你帮我请个假吧。”末了她也补了句：“算是求你。”
倪宸好久才回复：“嗯。”
于是萧笠第二天一大早拿到假条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温景煜习惯了早上不和萧笠一块儿走，还打算上课的